“这么说,我现在是举人功名了?”温润要确定这一点。
“当然!”张贤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还记得你乡试的时候做的那首贴诗么?”
乡试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各朝所试科目有所不同。
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只是在开考的时候,作为监督,留在考场,一般不会参与,只做旁观。
因为学政一般负责主持的院试,是选拔秀才的任务,并督察府、县的学官。
张贤要不是督查府学,也不会发现这个冒名顶替的事情。
温润朗声道:“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的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两百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三百字以上。十五日为第三场,试以五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从考试的内容上可以看出,儒家经学是科举考试的主要核心内容。
其中的那首“诗”考的是人的临场才情。
前身就做了一首诗。
岁暮到家: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
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
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诗词的意思是:母亲的爱子之心是无穷无尽的,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游子过年之前能够返家。
她为我缝制棉衣的针脚密密麻麻的,家书里的字迹墨痕犹如新的一样。
一见面母亲便怜爱地说我瘦了,呼叫着我细问旅途的艰难。
母亲啊,儿子已经愧对您了,不忍诉说漂泊在外的劳累辛苦。
其实原主的母亲去世的很早,他很羡慕别人有娘亲疼,他没有,故而写了这么一首诗。
温润低声背了这首诗出来:“家母其实已经仙逝很多年了,看到别人有母亲准备的东西,学生就很羡慕……若学生的母亲还在,定不会让人如此欺负学生……。”
他本来就瘦,穿着一袭青衣直缀,更显身材羸弱,加上年纪也不大,这么一看,更可怜了。
不过他神情坚毅,一看就是有读书人的风骨。
这样的读书人,张贤最欣赏了。
“不错。”张贤摸了摸胡子:“温润,你的功名,本官还给你,至于你的损失……?”
他看向了永宁县令。
永宁县令立刻开口:“温举人,本官做主,赔偿你一些……损失。”
赔偿,县令大人不想说出口,无奈被人抓到了小辫子,不说也不行。
张贤官比他大,就算没品那也是跟钦差大臣似的,见官大一级!
何况他们是不同派系,上面虽然不重视,可也不想示弱,他如今出了纰漏,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污点,他只能求温润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哪怕为此赔上点银子,总比赔上前途要好。
而张贤呢,其实也不想赶尽杀绝,要是逼迫太甚,恐怕引起反弹,只要把人挪走,位置空出来,就行了。
至于温润,他其实也没怎么多想,一个小举人,他保了也就保了吧。
温润心里其实有了这方面的打算,只是他不能立刻就答应,那样太没有风骨了,他故意沉吟了一下。
那边那个年轻人生怕温润不肯罢休,他还跪在地上呢!
“温举人,你只要不追究,我、我也补偿你,放过我一次,我已经没有秀才的功名了……。”年轻人是真的后悔,但是后悔也没用啊。
温润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给我那小叔多少银子?还有那王大志?”
年轻人一愣:“给了,事后赏了他们,一人一百两……。”
因为事情成了,他挺高兴的,随手就给了一人一百两,都是崭崭新的,十两一个的小银锞子。
“大手笔啊!”温润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补偿的问题
还是县令大人反应快:“给出去的银子,本官会要回来!”
他知道,那俩人也不是清白的,此事牵连甚广,区区两个平民百姓,大不了拉出去抵罪好了。
这种事情,他还是可以办到的,何况小舅子也就是糊涂一些,他要是狠狠心,杀了这个温润,岂不是更便宜?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尽管心里如何的愤恨,可到底是当官的,脸色没有变,甚至更诚恳了:“你放心,本官一定会追究到底。”
他说的追究,就是不会放过出卖温润和王珺的人。
虽然他不可能将王珺从军中弄回来,但是可以对付对付王珺的二伯王大志。
还有温润的那个小叔。
“嗯。”温润点头,但是他什么都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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