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值房。不过这个值房相对要小一些,一般只有当值的官员才能去暂留办公。
这一天刚好不是程灵当值,早朝开始了,程灵就站在朝臣队伍的最末尾,默默地当一个小透明。
当然,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小透明,事实上,就凭她直接被皇帝简拔的履历,在旁人眼里她就不可能透明。
这倒还罢了,最重要的是,她昨夜行事被翁贤等同僚看在眼里,直至今早,翁贤等人的心情都还未能平静呢。
翁贤也站在队伍末端,刚刚好比程灵早一个身位。早朝开始前,他就浑身不自在,总想回头去寻程灵说话。
只是永正殿内,毕竟场合不便,翁贤才强忍住了没有吭声。
即便如此,他也连续回头看了程灵好几回,看得程灵微微侧头,挑眉看他。
翁贤回以一笑,心跳过速。
好在早朝很快就正式开始了,皇帝就坐,众臣朝拜。
三遍仪式过后,就是大朝会议事。
这种议事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个形式主义,毕竟大会说小事,小会说大事嘛。
真正重要的决策往往都在皇帝与三公等重臣的小朝会上做出,大朝会就是走个过场。而一般重要的决策,又有三司拟定处理,十二公房各有职权,也用不着放到大朝会上来说。
当然,这不是说大朝会就不重要了。
毕竟在有的时候,形式不可或缺。还有某些时候,大朝会是个绝佳的弹劾场。
大朝会的前半段,各部要事简报一遍,皇帝与众臣对答了几轮。文官与武官们又就南征问题,例行吵嘴几轮,最后得个平手——
皇帝又做了回和事佬,抬一抬这边,压一压那边,权重平衡玩的贼溜。
这种不偏不倚的态度也令众臣很难摸准帝王脉络:陛下这心里头,究竟是想打,还是不想打呢?
要不怎么说圣心难测?皇帝就是不给个准话,只看着底下人见天儿地掐。
眼看着掐来掐去也掐不出个结果,众人偃旗息鼓。
就在这个时候,忠义伯冯勘忽然出列,道:“陛下,臣要参勇毅侯,蓄养豪奴,纵子行凶,治家无方,其罪当贬!”
这一参,直接就在朝堂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盖因忠义伯冯勘原先本是大将军派系!
冯勘反水?自己人参自己人?主战派这是要窝里斗?
文官们兴奋了,一道道眼神在朝堂上飞速交流着。
昨夜之事原本其实并非秘密,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大将军之子刺伤了忠义伯之子,这种大新闻又怎么可能不流传出去?
只是大家原本以为,忠义伯或许是会咬牙吃下这个闷亏。毕竟是自己人啊……这个事儿,冯达只要不死,就没必要闹得太僵不是吗?
忠义伯肯放过这一茬,回头大将军还能不割舍利益回报于他?
然而理论上虽是这样没错,可实际上忠义伯却居然不按牌理出牌!
他自己弹劾了慕容泓还不止,紧接着,御史台的王真也出列了。
弹劾臣子,风闻奏事,这本来就是御使的权责。冯勘只弹劾说勇毅侯蓄养豪奴,纵子行凶,王真却不止是弹劾这个。
他拿出奏本,洋洋洒洒给慕容泓列了十大罪。
什么奢靡无度,内帷不休;
什么骄横霸道,欺压百姓;
什么以公为私,亲卫数目远超规制……
……
什么与民争利之类的都还算是轻的,前面许多罪状也都没有什么实证,最严重的一条,说的也还是纵子行凶。
王真慷慨激昂道:“陛下,冯达为忠义伯世子,有爵在身,慕容书剑尚且如此大胆,说刺就刺,刺完之后立即有高手带他扬长而去。这等底气,这等霸道,不是大将军言传身教,又怎么可能具备?”
“慕容书剑今日敢刺伯府世子,明日就敢刺公侯之子,后日是不是连王子皇孙都敢一并刺之?”
“陛下,此等歪风邪气,不可助长啊!大将军倚仗军威,慕容书剑倚仗家世,在京师也敢横行无忌,如此行径,置国朝律法于何地,置陛下威严于何地?”
“军中有猛虎,倘若脱于柙,则国朝危矣!”
说罢,王真伏跪于地,浑身颤抖,显然情绪上涌,难以自抑。
这是动真格的啊!
太激烈了,简直不讲武德!
程灵站在队列的后方也是一惊,她早先是做了心理准备,觉得今天是有大浪,但她没能想到的是,这浪才刚起,居然就能被掀得这么高。
这个王真,又是谁的急先锋?
程灵默默站着,目光微动。绝佳的目力使她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看清楚了忠义伯脸上的震惊。
王真弹劾慕容泓,难道不是忠义伯授意?
还是说,这股“震惊”,其实是忠义伯在做戏?
水太深了,程灵一时竟无法分辨。
慕容泓面色铁青,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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