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起来。
朝阳的金光从青空之上洒下,铺遍这群山苍翠,在稀薄的晨雾间腾起一片金色的氤氲,只见那山下茅屋炊烟,鸡鸣犬吠,一幅生动的山村图画,便再次在程灵面前徐徐展开。
倘或这世间没有穷困,只有如画一般的田园风光,那该有多好?
程灵左手拎着一只肥美的灰兔子,右手拎着一只长尾艳丽的高冠野鸡,漫步下山,回到王三花家。
走进那虚掩的篱笆门,只见屋子一侧,一身灰布衫裙的云娘一手端簸箕,一手洒野菜,已经是在喂鸡了。
母鸡踏着步子,咯咯咯地追逐着野菜落地的方向。
云娘转过头,一眼见到程灵手拎野兔与野鸡走进门来,却是惊声道:“你、你这是上山去打猎了?”
野兔野鸡是程灵在回来的时候随手猎的,她便应了声,道:“是,会收拾吗?”
却不料云娘并没有要收拾这野物的意思,反而惊慌说:“不,不成,那山上的东西怎么能打呢?会触怒山神的!”
这一句“触怒山神”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厨房里烧火做早饭的王三花就跑了出来,她看着程灵手上的野鸡和野兔,顿时也是一声“哎哟”。
就在程灵以为她也要抗拒这两个野物时,却不料王三花先是一惊,继而面露喜意。
不,准确地说,王三花脸上的表情“喜”得有些扭曲。
她一边喜,一边怒,欢喜中带着畅快的恨意,表情之复杂,言语竟难以描述。
程灵要不是亲眼所见,都难以想象有人的表情可以古怪成这样。
“程郎君上山打猎了?”王三花先问了一句,然后眼睛里泪花儿就冒出来了,她又哭又笑,“打猎好,打猎好,呵呵呵,哈哈哈……”
笑又不似笑,笑声倒比哭声还难听。
最后,程灵手上的兔子和野鸡被王三花拎走了,她说:“程郎君,不瞒你说,你要是猎一头狼,我铁定是不敢收的。但这兔子和野鸡,我还真敢杀来吃!”
拎着野鸡兔子路过云娘时,王三花又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灶房来帮忙?”
云娘就愣愣地放下手里的野菜,连忙跟上去了。
留下程灵在院子里,耳朵轻动,这小院中的各种动静便全数收入了程灵耳中。
一大清早,这个家的顶梁柱张得柱就扛着锄头上田里干农活去了,张老太太在自己屋子里缝补衣裳。
王三花的小儿子张草根也早早出了门,总之程灵虽然起得极早,但这个农家小院中,也没有一个睡懒觉的。
时下的农人多半都习惯一日两餐,干完农活再回家吃早饭,那是应有之意,倒不奇怪。
程灵就听着灶房里,王三花与云娘的谈话。
倒不是有意偷听,但程灵的耳力足够好,而她们的声音又……咳,她们提到了她,那就浅听一下吧。
王三花先说:“云丫头,你心里是不是恨极了大伯娘?”
云娘慌忙道:“没有,大伯娘,云娘不敢!”
王三花哼一声:“你是不敢,你要是敢,大伯娘知道,你一准得怨我!哼,年纪轻,不知道天高地厚,尽想些有的没的,当那有情能吃饱饭呢?傻子、傻子也……”
话没说完,想到原先侄女被塞入花轿时哭得那么凄惨,王三花到底没好意思说出那一句“傻子也没什么不好”。
但王三花还是没好气,又道:“那外头的小郎君,那个程郎君,生得又俊俏,人又有本事,看那穿衣打扮,家底儿指定不弱,你对他,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外头的俊俏小郎君程灵:……
云娘好险没跳起来,先抬高声音喊了一句:“大伯娘!”
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羞臊万分,压低声音道:“大伯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我是那等人吗?我便是不嫁风哥,那也不能……”
“好哇!”王三花顿时抓住了她的话头,“你果然还惦记着那个风片子呢!”
云娘:……
外头的程灵:……
飞身纵危崖,绝壁入铁钉
程灵从王三花家走了出去,又满村子溜达了一圈。
见到宁循和杨林后,程灵嘱咐他们:“我今日要出去走一趟,你们留在村中,想办法让村民们主动提出请你们传授药材知识的事,然后你们再酌情答应。记住,不要答应得太轻易。”
杨林应得很爽快,也不问程灵是要出去做什么。
宁循倒是多说了一句:“师父,咱们原本的目的,就是要传授药材的知识给村民。昨夜留宿,那家人还旁敲侧击来问我呢,我这是还要再多拖他们一会儿吗?”
程灵不答,却是看向杨林。
杨林可算是找着机会在宁循面前拿捏出师兄的派头了,他看着宁循,语重心长地替程灵回道:“宁师弟啊,一般人总有个毛病,太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珍惜,你现在明白了吗?”
宁循愣了下,随即露出些憨笑。他连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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