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的大半余银,外加十两黄金。
就这,她买到的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船,而只是一艘旧了的,曾经在神川水域行使服役有十年之久的老楼船。
当然,它也不小。
船长十五丈,宽三丈,甲板上的舱房也有三层。
船身两侧布满了桨位,如果不考虑风帆的作用,光只是靠人力驱动的话,光是划桨的船工就最少要有五十人才能驱动这艘楼船!
金水帮的那位老堂主倒是挺会吹,他搓着手说:“上头管得严的,商用的船一般都只许两层,像咱们这样的三层船,都是报损的。这艘船得来不易啊……”
然后,他就用一种“你明白了吧”的眼神看着程灵。
程灵懂了,其实赤霞城的管理并不算严格,从上到下,多的是漏洞。
但她确实是找对人了,买到的这艘旧船尽管已经入水服役有十年之久,但这种规模也不是寻常能有。
程灵对这位鲁堂主笑了笑道:“果然没有拜错的庙,鲁堂主费心了。”
鲁堂主笑眯眯道:“好说好说,程馆主英雄了得,在咱们这个赤霞城,走出去不管往哪里一站,都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我老鲁啊,也就是赶上了,哈哈!”
程灵便对他拱拱手,道:“老前辈抬爱,不敢当。”
鲁堂主于是又笑起来,两个人一团和气,气氛正好时,鲁堂主终于问出了酝酿已久的那个问题。
“程馆主这是要组建水上商队?路线都定好啦?码头也都踩好啦?准备往哪儿走呢?要不要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老朽啊,在水上多年,多走了几年水路,说不得能给些愚见呢。”
鲁堂主语气亲切,状态随意。可他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却已是似无意,实有意地紧紧盯住了程灵。
程灵便也似随意道:“水上的队伍,总归是要过神川,去京城的。老前辈见笑了。”
“哦。”鲁堂主眼睛微眯,又笑问,“不往东去啦?直接就去京城,这路线不够出众啊。”
程灵也笑道:“毕竟是初涉水路,谨慎为要。野心不必太大,这水……也务必是要一点一点地趟,老前辈说,可是这个道理?”
鲁堂主顿时哈哈一笑,道:“是极是极,想不到程馆主为人处世看似锐不可当,实则能收能放,高境界啊!老夫佩服!”
又像一个对后辈极为关切的老人,殷殷叮嘱道:“程馆主既然是要走京城路线,那这天英帮可不能忽略了。行船之前,最好去走动走动。”
叮嘱完又说:“也是老朽多嘴,程馆主不介意吧?”
程灵道:“多谢老前辈。”
鲁堂主便又是哈哈一笑。
程灵应付完鲁堂主,离开鲁府,跟在她身边的周槐都忍不住抱怨起来:“师傅,跟这个鲁堂主说话可真累,您的耐心可真好,居然还能跟他有来有往那么久。”
周槐是武馆所有弟子中最油滑跳脱的一个,他都说受不了,可见这位鲁堂主有多烦人。
程灵道:“周槐,我的脾气并不比你好,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生气吗?”
周槐一愣,连忙问:“师傅为什么不生气?”
不料程灵却是一笑,回道:“你慢慢猜。”
周槐:……
程灵离开鲁府以后,鲁堂主的待客厅屏风后转出一人。
只见这人锦衣华服,玉冠束发,手上还转着一根色泽青翠的玉笔,年纪看起来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派倜傥模样。
鲁堂主一见这人,顿时就躬了身,满脸堆笑迎上去,道:“少帮主,问出来了,原来这个玉修罗也想走京城路线呢!”
转着玉笔的年轻人斜目一瞥,轻嗤了一声,随即说:“鲁堂主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鲁堂主顿时惊道:“莫非竟然有假?”
少帮主叹息摇头:“老鲁啊,你看看你,脑筋终究不够灵活。不然又何至于浑浑噩噩几十年,也只是窝在金水帮做个小堂主呢?”
说着,他玉笔的笔尖在鲁堂主肩头轻轻一点。
鲁堂主便维持着弓腰的姿势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少帮主的玉笔连带着笔尖也是玉质,显然这并不是一支用来写字的毛笔,而根本就是一根毛笔形状的奇门兵器。
鲁堂主干巴巴地笑道:“是,这不是小的资质有限么。好在遇到了少帮主,少帮主垂怜,小的加入天英帮,别的不敢说,就一点!少帮主指哪儿,小的打哪儿……”
少帮主哈哈一笑,又敲了敲鲁堂主的肩膀,道:“罢了,也不必太过于探究这个程灵行船路线。真想杀他,盯着他几时召集水手便是。到了水上,还能由得他?”
说完,他将笔一收,扬长而去。
鲁堂主就在他后方,一点点一点点地将腰直了起来。
傍晚时分,程灵去了神川南岸,赤东码头。
城北这一片,口岸极多,但要说到最繁华,当属处在赤霞城中线位置的月儿湾码头,赤东码头位置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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