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时候,颜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砚之早已离开魔域。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颜嫣颇有些兴奋。
虽已隐隐猜到谢砚之因何而离开, 她仍装作不知情,跑去询问青冥,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冥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为了你,君上他又去找溯世镜了。”
颜嫣压制住心中的狂喜, 不发一言地离开青冥住处。
她此刻尚不能轻举妄动, 魔宫内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接下来的日子, 只剩一个字, “等”。
时光在一片沉寂中悄然流逝, 谢砚之不在的日子里, 颜嫣又搬回了她曾住过的揽月居。
太久没回来住了, 从前所熟悉的那一切, 犹如隔着层拨不开的云雾。
颜嫣今日换了身半旧的窄袖衫裙, 拿着小铲子, 在颜璃留下的那株紫藤花树下一阵挖掘。
她这番动静着实不小,阿梧探头探脑地缩在月洞门后偷看。
又紧张兮兮地将自己所见所闻, 以传讯的方式转述给青冥。
“大人,大人, 夫人她从紫藤花树下挖出了个盒子。”
“那盒子我有些印象, 夫人她当年埋的时候,我也在场。”
“大人, 大人, 夫人把盒子拿走了。”
“大人!大人!夫人看过来了!我好像被发现了……qaq”
颜嫣目光扫来的那霎, 阿梧呼吸一窒,连忙躲至月洞门旁的芭蕉树后,拍着胸脯,絮絮叨叨地继续念叨。
“完了,完了,夫人她真看见我了,真看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颜嫣盯着阿梧的藏身之处看了半晌,甚是无奈地摇摇头,让阿梧来监视她,这种事怕是也只有青冥能想得出。
她佯装没发现阿梧,拿着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小铁盒,一瓢一瓢舀着水,冲洗覆盖在铁盒上的污泥。
五十个年头转瞬即逝,这个半尺大的铁盒几乎要与紫藤花树下的泥土融为一体,颜嫣太久没干过粗活了,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恰好阿梧又鬼鬼祟祟摸了过来,在距颜嫣十米开外的长廊中踌躇不前。
阿梧很是纠结,该如何去与颜嫣坦白,告诉她这些事都是青冥大人强迫自己做的。
颜嫣见阿梧这般愁容满面,只觉好笑,假装没发现她的苦恼,朝她招招手,笑道:“阿梧你来得正好,有活干,来把盒子外面的泥巴洗干净。”
阿梧当即喜笑颜开,撸起袖子哼哧哼哧干起了活,再也不纠结该如何向颜嫣开口,果然,细作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她来干。
也不知这盒子有何妙用,洗干净后,夫人又往里面装了好些东西,用绸布细细包裹好,再次埋回土里。
阿梧虽早已下定决心要撂担子不干了,可当青冥问起时,她仍十分没出息地全盘托出。
魔宫的另一端,听到最新情报的青冥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什么毛病?挖出来,洗干净又埋回去了?”
他很是惆怅地在心中想,这等奇葩事该不该与尊上汇报。
最后,青冥还是将此事上报给了谢砚之,谢砚之反应一如既往地平淡。
又问青冥:“她今日过得可还好?”
青冥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同一句话,谢砚之今日已经问过六遍了,距上一次问,才过不到半个时辰,能发生多大变化?
青冥不敢把这话说给谢砚之听,只能绞尽脑汁地来敷衍他。
“夫人她自是过得极好,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夫人过得更滋润的女子了。”
谢砚之沉默半晌,又道:“那她今日可有提起我?”
青冥登时愣住,啊……这,这,这话不好接啊,分明就是道送命题!
搜肠刮肚思索良久的青冥着实装不下去了。他仰天长叹,难得正经一回。
“君上,要不咱还是放她自由罢,何必再相互折磨呢?君上您不在的时候,她的确是挺快活的,也从未提及您,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当真犯不着啊。”
青冥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讲了一大通话,谢砚之又怎听得进去?
最后的结果是,青冥黑着张脸来到揽月居,心不甘情不愿地与颜嫣说着违心话:“都这么多天了,你总该给君上发个传讯罢?”
正坐在紫藤树下发呆的颜嫣撩起眼皮,扫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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