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没有别的人。”卫时舟声音沉稳道。
“嗯?”容清棠不太明白,“我是说在我之前。”
卫时舟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温声说:“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个地方一直都只有你。”
他拉起容清棠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听着卫时舟这话,容清棠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卫时舟吻了吻容清棠的唇,随即将她拥得紧了些,轻言细语地慢慢说起了那些已经消失在她记忆中的过往。
卫时舟白日里已经问过容清棠的师父。他说可以试着将那些儿时的事告诉她,只是要注意着她接受这些事情时的情况。一旦容清棠有任何受刺激的迹象,都要停下来,不能再提。
容清棠安静地听卫时舟说着那些对于她来说很陌生的事情。
她猜出自己应该曾与卫时舟有过某些交集,只是她已经忘了。可容清棠从没想过,自己和卫时舟竟早在黔州时便已经见过。
容清棠只是静静地听着,中途没有打断卫时舟,也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变化。
卫时舟一直暗自观察着容清棠的情况,稍稍放心了些。
而待卫时舟说完他们相识前后的事情,容清棠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问道:“当年你贵为太子,为何会孤身一人去黔州,还落到了连个馒头都没得吃的地步?”
她没想过,自己和卫时舟之间的交集,竟然始于发放给流民的粥和馒头。
卫时舟顿了顿,只说:“是太后的安排。”
容清棠心尖被人攥了一把。
竟又是他的母亲。
听卫时舟说完,容清棠仍然对那段记忆全无印象。
她不记得自己与卫时舟的初遇,不记得他和群青、柔蓝他们如何在混乱的人群中护住她,救下她,也不记得那个稚子惨死时的场景。
但她觉得心疼。
她顺着卫时舟的掌心往上,握住了他的右手腕,轻轻抚摸那条平日里被掩于衣袖之下的伤疤。
“原来这是当年你救我时留下的疤。”
今晚裸裎相对,亲密无间时,容清棠才发现卫时舟腕间有这道疤。也只有这道伤痕,留在了他身上。
卫时舟吻了吻她的额心,温声道:“不疼。”
他原本打算将这道疤的来历瞒下,但容清棠的师父说如果打算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她,便不要有所隐瞒和删改,如实告知便好。
如此一来,之后无论她能否真地想起来,都不会让她的思绪陷入真真假假的混乱之中。
而除此之外,卫时舟也有一点私心。
他想让她心疼自己。
就像现在这样。
“这道疤祛除不了吗?”容清棠长睫轻颤,柔声问。
卫时舟顿了顿,如实说:“可以,但我想留着。”
“你真是……”
容清棠心底五味杂陈,声音微颤,没能说下去。
容清棠牵着卫时舟的手腕往上,随即轻轻吻了吻他腕间那道伤痕。
她已经忘了的事情,卫时舟却一直留着记着,连这道疤都没有消去。
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卫时舟竟把她和当初的事情记了这么久。若非她追问自己与他真正的相识,卫时舟或许永远都不会提起。
只因这段共有的记忆与曾经刺激得她重病了一场的惨状关联着。
原来那个把他留在了原地,让他久久求而不得的人,是她。
他心底,真地只有过她一个人。
卫时舟对她的感情,要比她以为的,要深得多,重得多。
“对不起,我还是不记得这些。”容清棠有些愧疚。
“不用道歉,”卫时舟扶着容清棠的后颈,极尽温柔地含吻着她的唇,“这不怪你。”
“不记得那些无妨,听我说完之后想不起来也无妨。”
卫时舟微微退开了些,额头轻轻抵着她的。
“我原本便想着,若你能想起我,这很好。而若你想不起来,我也会重新与你相识。”
上一世他迟了一步。
好在,这一世他没有再错失一切。
“我能像此时这样,亲口将那些事情慢慢告知你,便已经足够了。”
前世的卫时舟从不曾拥有过像现在这样拥抱容清棠,与她亲近的机会。
仅有的一次拥抱,是在容清棠坠落于山阶下之后,是她彻底离开的那一刻。
听出卫时舟话里的庆幸和满足,容清棠心间发涩,隐隐作痛。
“你傻不傻。”
那不只是一日两日。
这么多年,他一直记着,等着。
她要与谢闻锦和离的消息一传出,他便真地走向了她,重新与她相识。
“不是傻,”卫时舟声音温柔道,“是情之所至。”
“清棠,我想爱你,想要你,所以除了你之外,别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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