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舟温声道:“多谢师娘。”
自昨日回状元府开始,卫时舟便随容清棠一样唤“师父”、“师娘”和“师兄”,就像容清棠也随他称呼太后为“母后”一样。
他想要参与并彻底融入她的生命。
温兰点了点头,说:“你们早些去吧,可以陪老人家多待一会儿。”
容清棠柔声应下。
那位老先生独居多年,不喜欢自己的院子里去太多人,是以容清棠不打算让群青和柔蓝他们随行,只她与卫时舟两人一起去。
且为了不兴师动众,惹人注意,他们还换了身衣衫,打扮成平常人家的夫妻模样。
看着卫时舟换上了样式最简单的天青色外袍,容清棠忽然想起与他在云山寺初见的那日,卫时舟也是一副平常书生模样的打扮。
那时他本还不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不知道她其实早已认出了他。
在云山寺一同度过的那些时日,分明只是上个月的事,但容清棠却不由得觉得似是已经过去了许久。
那时的她和卫时舟之间总是以礼相待,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不会牵手,不会拥抱,也不会试探。
可如今,容清棠十分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已与当时不同了。
至于到底有何处发生了变化……
容清棠觉得自己不必急于去将其追究清楚。
她想要享受当下这一点一滴的变化,想要将自己的心再看得清楚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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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情意
◎卫时舟深深地看了容清棠一眼。◎
老先生不再以竹溪先生的名号行走于世后, 便定居在了长安城外一个小山村里。
他将自己的院子建在了村子边缘最偏僻的地方,远离其他村民,背靠一片茂密的竹林, 面向从山口蜿蜒而出的清溪。
下了马车,步行往竹溪先生的小院去的路上,容清棠问卫时舟:“老先生的祖籍在黔州,怎么来了长安?”
卫时舟走在容清棠身侧,温声道:“他曾答应过他的夫人, 要带她看尽长安花。”
只是他的夫人没能等到那一日。
老先生当年带着自己妻儿的尸身一路从黔州赶到了长安。来了他早已选好的这个小山村后, 老先生将他们葬在屋舍后的竹林边, 每日都去看他们。
那之后的每一个日夜, 老先生都在悔恨与遗憾中度过。
一如前世的卫时舟。
容清棠不知道卫时舟在想什么, 看见路边开了不少无名的野花, 便闲谈般提起:“这个时节, 老先生种的那些花应该都已经开了?”
容清棠去年春日里来过一回, 她记得老先生的院子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盛开时美不胜收。
卫时舟点了点头:“老先生上回进城时又买了些花种回来。”
“他从不让我称呼他‘师父’, 过会儿见到了, 你还和以前一样称呼他‘先生’便好。”
闻言,容清棠侧首看向他, 故意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如何称呼他?”
她收到那份东方既白之色的颜料时曾问过卫时舟,他说自己向老先生学着制取颜料是因为曾从容清棠的父亲那儿得知她想要那套难得的颜料, 却也说不是因为师恩才亲自去学、去做。
所以,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卫时舟正欲说什么,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温和慈蔼的声音:“你们可算来了。”
容清棠和卫时舟闻声侧首, 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不是说先生不必来接吗?”卫时舟和容清棠一同走近, 温声道, “您腿脚不好。”
“谁说我是来接你的?”老先生笑着看向容清棠,“老头子都多久没见过这姑娘了?我是来接她的。”
容清棠眉眼微弯,柔声说:“您还记得我呢?”
“当然了,我还欠你一套颜料呢,”老先生故意道,“也不知道有了你师兄送的,你还会不会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容清棠失笑道:“我来看您又不只是为了颜料。”
“也对,”老先生打趣道,“今日不就和这小子一起来了?”
“前几年我原本就想介绍你们认识的,但你们总是错开来的,从没遇上过,我还以为你们无缘呢。”
“没想到你们一起来的时候都已经结为夫妻了。看来你们的缘分呐,自有天定,哪里需要我这个老头子操心?”
为了不擅自影响两人之间的相处,老先生没有提起卫时舟曾和他说起过的那些有关容清棠的事情。
也没有显现出,自己其实早已知道卫时舟对容清棠多年的情意。
容清棠侧首看了一眼卫时舟,眸光流转,柔柔地笑了笑,顺着老先生的话说:“您说得对,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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