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舟心里某个地方疼得厉害。怕此生最后一场与她有关的梦消散得太快,卫时舟顾不上别的,随手放下奏折后快步朝殿外走去。
“朕出宫一趟,你不必跟着。”
余平川的心猛地一跳。
那边要和离的消息刚传出来陛下就过去,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安王府。
一众丫鬟和家丁正垂首立于正堂外,看着柔蓝和群青他们把少夫人的东西往府门外的马车上放。
有人下意识想帮忙,却被刚步入庭院的二少爷冷声喝止:“都不许插手。”
容清棠仿若未觉地温声问眼前的几名主事:“我方才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几人恭顺地答道。
安王和世子即将返京,少夫人给她们交代了接下来几日要做的准备。话里话外她们都听得出,少夫人不打算再回王府了。
“好了,都去忙你们的事吧。”容清棠说道。
但几个主事没有离开,反而沉默着接连俯跪在容清棠面前。正堂外的家丁和丫鬟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府里的人都知道少夫人贤惠温善,不仅把王府操持得井井有条,还每逢年节时有赏,遭大小难事时相帮,称得上是整个长安城中最好的主子。
他们不议论主子们的事,但也不能忘恩。
见状,容清棠温柔地笑了笑,“起来吧,我都明白。”
谢闻锦却像是被这副场景刺激了,“都滚下去!”
二少爷也是主子,众人只能相继起身离开。
平日跟在谢闻锦身旁的小厮刚从外面拿了什么回来,看情况不对也收住脚步等在正堂外。
谢闻锦少有迁怒旁人的时候,容清棠没想到他今日会如此失态。
谢闻锦冷眼看着容清棠的东西不断被群青他们带出府,说:“这三人忤逆主子,拖出去打死也不为过。”
容清棠抬眸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他们不是王府的人。”
群青他们的身契不在王府。
“那你呢?”谢闻锦追问道,“你身为妻子却这般行事,难道不算有错吗?”
容清棠不明白为何谢闻锦执着于和她拉扯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索性懒得搭理他。
谢闻锦却陷入了回忆,“半年前我们曾约定今后一同游历四方,你怎能……”
“那不是约定。”容清棠打断他。
当初只是他在自说自话。
半年前谢闻锦曾有过一回几乎可以扳倒刘丞相的机会,所以成婚后他第一次踏进了容清棠的院子,说今后会好好弥补她,陪她游遍大江南北。
但不出三日,谢闻锦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证物证便被清理干净,功亏一篑。
谢闻锦又重新待容清棠冷漠,从没给过只言片语的解释,仿佛她理应就此接受。
也是自那时起,容清棠对他彻底失望。
谢闻锦不知容清棠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继续道:“即便那不算约定,可我不信你当时没有一分真心。”
“母亲同我说缘分的始与终自有其因果,那到底是何时开始,你有了要和离的念头?”
容清棠一向敬重母亲,所以谢闻锦方才求母亲帮他留下容清棠。可母亲竟只说了这些空话。
不是亲生的果然还是不一样,谢闻锦想道。
容清棠直视着谢闻锦,并不隐瞒,“从你之前的计划失败,你再次冷待我开始。”
“你自以为那是对我的保护,但我从来就不想要这样的夫君和婚姻。”
谢闻锦越听越觉得她是想把两人之间的一切都抹去,冲动道:
“可半年前你我就已有了夫妻之实。高门大户的男子起码都会要清白姑娘做正妻,除了我,你以为你还能要怎样的夫君!”
容清棠漠然道:“那又如何?”
话一出口谢闻锦就后悔了,“我无意伤你……”
见柔蓝和群青候在正堂外,容清棠便知道东西已经收完了,她起身径直往外走去。
谢闻锦心里一慌,下意识握住容清棠的手腕拦住她。
群青和柔蓝立即走近护在容清棠左右。谢闻锦的小厮也连忙跟了进去。
容清棠动了动手腕却没能挣脱,冷声道:“松开。”
用力收紧手心时触碰到微凉的玉料,谢闻锦面色一喜,“你还戴着我送你的镯子……”
“群青。”容清棠唤道。
群青立时用力拧住谢闻锦的手腕,迫使他松开了容清棠。
谢闻锦的小厮斥责道:“你这贱骨头!竟敢以下犯上对主子动手!”
群青仿佛只字未闻,仍沉默着护在容清棠身侧。
容清棠手腕微抬,把谢闻锦所说的镯子露了出来。
那是成婚前谢闻锦送她的白玉福镯,曾承载着他的承诺。前世离府时容清棠把它留在了卧房,这回醒来至今容清棠还不曾注意到它。
容清棠试着把它摘下,但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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