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刚入住的“新客”。
李世民顿住,瞬间明白了李承乾的目的:“他怎地这般心急?今儿折腾一整天,不嫌累吗?”
“约莫是为了恪儿,当初之事有些东西总要问清楚的,否则恪儿心中始终不安。这孩子,这阵子确实为难他了。二哥可要过去看看?”
李世民微微蹙起眉头,终归是站了起来,事关他的子嗣血脉,当然要去看看。就在这时,内侍匆匆来见:“圣人,派去并州的人回来了。”
并州?
李世民眸光一闪,立时道:“宣!”
地牢。
高宝珍狼狈坐在角落,闭目不语,神色颓败。高宝珠却想了许多,思绪千回百转,李承乾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是她们的计划,可在她们之后却还有一群人行动?更甚至……
高宝珠将目光投向对面牢房的杨侑:“你与李唐的人对垒之时曾说连高句丽都算计了进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侑受伤不轻,很是没什么精神,听闻此话,淡淡瞄了她一眼,不做理会,偏过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一旁同被关押的闵崇文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别说药,就是想给对方倒杯水都不能。牢中什么都没有,他们身上的东西也尽数被搜了去。
“我虽被俘,但你那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不成!”
句句逼问,不肯停歇。原本就不舒服的杨侑眉宇蹙起,被吵得脑仁疼痛。闵崇文看了杨侑一眼,心疼主公,转身冷眉怒视高宝珠:“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何必再问!”
高宝珠浑身一颤:“不……不可能。”
闵崇文轻嗤:“有何不可能?你以为弄出一个天马下凡送箴言的祥瑞就能轻松让李世民李承乾入局?你当李世民李承乾是什么人?
“祥瑞来得如此突然,议论之声甚嚣尘上,你觉得数年前有一回天降神鸟,这回他们就会欣然接受,毫不怀疑吗?”
高宝珠面色一变,这点她们并非没有想过,甚至商量过,如果李世民不信,那便再造个更大的事迹出来,让李世民不论信与不信,都得前去查看。可后来祥瑞之事进展十分顺利……
闵崇文冷哼:“你以为祥瑞之事为何能进展顺利?若没有我们在背后助力,单凭你们,能达到这个效果吗?”
只是如今看来,必然不只他们的助力,还有李唐的手笔。
想到此,闵崇文神色微变。
高宝珠身子晃了晃:“你们担心天马祥瑞会引来李唐怀疑,便让我们来当这个幌子。如此,李唐若是没怀疑,我们得逞,你们可坐收渔翁之利;李唐若是怀疑,查到的也是我们。
“有我们挡在前面,不但可以帮你们消耗李唐的兵力,还能够蒙蔽李唐的认知。于他们而言,一旦我们被抓,便代表以祥瑞手段布局的人已经落网,事情了结,此地也就安全了。他们会放松戒备,绝不会想到后面还有一只黄雀在。”
闵崇文坦然承认:“不错,这确实是我们设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我们确实利用了你们,但你们也不必觉得吃亏。毕竟你们想让李世民与李承乾死,这点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换个角度想,我们也是在帮你们,不是吗?”
帮她们?呵。
高宝珠深吸一口气:“林溪也是你们的人?”
“对。”
“所以我们当初营救林溪是你们设计好的一出戏;林溪说我们对她有大恩要跟在我们身边服侍也是一出戏;甚至这些年她的一些言行,包括谈论起过往时总是透出几分希冀,说宁可家中不曾过继,自己来做掌权人的话也是有意为之,全是你们授意?哈,哈哈……”
高宝珠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悲恸。
角落里,一直不曾言语的高宝珍终于开口:“宝珠,我们错了。我们以为自己总算做了一回执棋人,谁知始终都是别人的棋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棋盘。更荒谬的是,我们想要做执棋人的思想与念头,都是经由她人引导与灌输的结果。”
高宝珠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残忍。事败之时,她们被俘虏,姐姐都没有这般颓唐过,可偏偏在杨侑出现之后,姐姐好似失去了所有精神气,宛如行尸走肉,原来姐姐早就猜到了。
咚。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吱呀——
柴门开合,李承乾步入地牢,淡淡瞄了高宝珠姐妹一眼,但见二人眼神呆滞,生气全无,再感受地牢里的气氛,大约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不枉他将这些人关在一起。
他抬了抬下巴,自有下人进来,将高氏姐妹俩带出去。杨侑挪动了下身体,寻了个较为舒服的坐姿,抬眸看向李承乾:“没想到我等都已成阶下囚了,还能劳动太子大驾。”
李承乾眯眼:“我来送你一份大礼。”
他双掌拍击,随侍拖着一人入内,粗鲁地扔入杨侑隔壁的地牢。
杨侑与闵崇文瞳孔萎缩。
那人正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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