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天佑大唐,派神鸟奇兵相助。但说句实话,我们都知这种事情有一没有二。若突厥再来一次,我们不会再有这个幸运,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看向北方:“突厥南侵大唐之心从来未死。便是盘踞东北的高句丽现今明面上对我们的态度还算恭敬,但他们当真心悦诚服吗?
“如果我们手中有这样一份神器,就能花最小的代价解决问题,就能减少许多将士的牺牲,挽救将士背后的无数家庭,护住境内万万子民。
“当然,我也知道这或许会给他国将士与百姓带来灾难,但我做不到如此高尚,做不到在我国居危、我们的将士面临生死、我们的百姓可能迎来战火的时候去怜悯别国的将士与子民。
“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大唐盛世太平,百姓和乐安宁。”
李承乾看向大师兄,又看向孙思邈:“请师父与师兄助我。”
大师兄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孙思邈身上:“师父,我觉得小师弟说得有理。”
孙思邈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大弟子压根没那么多心思,什么远胜刀兵,什么生灵涂炭等等,皆是为他而问,恐他心有芥蒂。
他翻了个白眼:“硝石只需使用过量便会入炉而炸,要想留存它的习性,却又避免它当场爆炸,只怕不那么简单,不是调整用量比例能够解决,还需寻其他方法。非一日之功。”
这便是答应了。
李承乾咧嘴笑起来:“无妨的。我可以等。多久都等。谢谢师父,还望师父多多费心。此事若是成了,师父便是大唐的功臣。我替阿耶,替无数将士,替千万百姓感谢你。
“师父,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庄上的果子吃完了吗?我让人再给你送一车来。身子乏不乏,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背啊。”
一如以往的狗腿,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大师兄摇头失笑。孙思邈勾唇莞尔,对李承乾的奉承讨好来者不拒,全盘收下。
得了小徒弟的“谄媚”,小徒弟所求,怎么也得尽心帮他解决啊。
有孙思邈的鼎力支持,李承乾十分开心,在庄子上呆到傍晚才启程,李淳风也很自然地起身表示想搭个顺风车。李淳风与他而言亦师亦友,李承乾自然无有不应的。
马车上。
李淳风言道:“小郎君今日与孙老及其大弟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李承乾懵了一瞬,蹙眉道:“你先不要告诉阿耶,此事还未有定论呢。我想等做成了再告诉他。”
李淳风点头:“小郎君想给圣人惊喜?”
李承乾撇撇嘴不说话。
李淳风笑起来:“看来小郎君还是挂心圣人的。”
李承乾哼哧:“我才不挂心他呢。我就是……就是单纯不想现在告诉他而已。”
“小郎君想让孙老与师兄研究神器,难道不是念着圣人为突厥之事发愁?”
“当然不是!我……我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百姓。跟阿耶有什么关系,谁念着他了。”
见他俨然有炸毛之势,李淳风连连点头:“好好好,都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百姓,不是为了圣人,与圣人无关。是我误会小郎君了。”
话没什么问题,可那什么眼神,什么表情。活脱脱似是在说他此地无银百两。李承乾咬咬牙,很是憋屈,鼻子哼哧两声,偏过头,不说话了。
李淳风一叹,温声道:“小郎君,你昏迷的十多日,为你心焦难耐,为你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相替的人,又何止是皇后呢?
“你醒来之时,未曾看到圣人在身旁,非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能。他是天子,他再是心疼你,亦不能弃天下苍生于不顾。
“你昏迷之初,他罢朝数日,后来群臣进谏,朝务积压,他不得不管。便是如此,他每日除上朝外所有时间都呆在东宫,守着你,未有离开半步。皇后不眠不休,他又何尝不是?”
李承乾顿住。他知道的。他在星幕中都看到了。
“小郎君,你说圣人非是只求私欲而枉顾百姓之人。那你可觉得圣人是一意孤行,不管子女所求之人吗?”
不是的。阿耶不是这样的。李承乾在心中呐喊。
“小郎君,圣人疼爱你,这点毋庸置疑。只是或许他在某些方面自以为疼爱的方式与你想要的需要的并不相同。但你可以告诉他。他不懂,你可以试着让他懂。他不明白,你可以努力让他明白。”
李承乾缓缓低首,默然不语。
李淳风没有步步紧逼,点到即止,不再多言,安静给予李承乾充分的思考时间。马车经过宅邸,李淳风下车,李承乾仍旧往皇宫而行。
到得东宫不过小一会儿,李世民便来了。顾虑着李承乾的心情,他没有直接入内,而是让人来问承乾如今可得空,言下之意不过是问承乾愿不愿意见他。这几日,日日如此。
素来只有儿子见老子,臣子见帝王需请示与禀报。到得李世民与李承乾这,如今倒是调换过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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