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都在渭水,见都没见到他,刚回来他就摆个臭脸给我看。这未必还是我闹得?”
长孙氏叹气。
李世民:???
见此情形,长孙氏无奈,只能将前因后果说明:“承乾只是想你夸他两句。他等了好几日,怎知等来的不是夸,而是训,能不委屈吗?”
李世民哑然,仔细一思量,这事还真是他做的不地道。但身为老子,总不能他出面去跟儿子低头吧。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可让李承乾来给他台阶下必然更不可能,李世民磨磨后牙槽,最终想了个十分体面的办法。
他召集群臣,对此次突厥之事论功行赏,赏自然不会只赏去了渭水的这批,留在京师帮着稳定时局的也不例外,那么击碎突厥人阴谋、使全城上下一心的太子呢?自然更该赏。
牛进达张士贵率先出列为李承乾请功,随后许多人跟上,无一人反对。李世民表示很满意,顺水推舟颁下圣旨,一堆堆赏赐抬入东宫。
李承乾看着琳琅满目的赏赐睁大眼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阿耶居然这么大方?再看圣旨,全是夸他的话,嗷嗷嗷,好开心。
李承乾尾巴立时翘起来,这些时日对李世民的怒气一扫而光,屁颠屁颠跑去立政殿谢恩。李世民见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怎么,现在不命苦了?”
李承乾眨眨眼,眼珠子转悠两圈:“什么命苦?这话谁说的。我可是当朝太子,皇子皇孙,怎么可能命苦。我要是命苦,这世上就没命好的人了。”
李世民动作一顿,缓缓挑眉:“哦,那也不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了?”
李承乾叉腰理直气壮:“你看我这眉眼,这五官,这脸型,哪点不像你不像阿娘。我这绝对是你跟阿娘亲生的,你不要信口雌黄,胡乱造谣。”
李世民:……是谁自己造自己的谣呢?行吧,他不跟亲儿子一般见识。
李世民哼哼两声,看在他这回确实立有大功的份上,没再出言挤兑。
李承乾讪讪笑了笑,走过去挽住李世民的手:“阿耶对我好,我知道。”
“给你赏赐就是对你好?不给就是抠门,对吗?”
“才不是呢。赏赐只是一部分,你要是不夸我,那也不算好。”
李世民:……你可真实诚。
李承乾眼珠一转:“而且我听说你跟突厥人要了一批牛马,你还说是为我要的。”
李世民:明白了,怪道你这么热情呢。
李承乾闪烁着两只大眼睛:“既是为我要的,是不是都归我处置?”
李世民瞠目结舌,怒而瞪回去:“你想得美。”
胃口怎么这么大呢,突厥后续的牛马还没送来,现在薅到手的可全都是战马。
李承乾撇撇嘴,对这个结果倒也不是很意外,却仍旧有点失望:“还说是为我要的呢,原来只是打着我的名义啊。哎。”
见李世民没反应,李承乾瞄了他一眼,又哎了一声。还没反应,李承乾只能再哎一声。
李世民:……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奈道:“我只答应你,倘若他日打下突厥,牛羊任你吃,不是现在。”
“要打下突厥,那得多久?”
李承乾嘟嘟嘴,有些丧气。想实现牛肉自由怎么这么难。不行,为了牛肉,他得努力点。握拳,红薯先搞起来。系统的种植说明提了,红薯可以夏种,如今正是时节。
想到此,李承乾腾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跑,没多久又转回来。
“阿耶,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把进程加快点。”
李世民一边倒茶一边问:“什么法子。”
语气漫不经心,头都没抬。
“阿耶,远交近攻,离强合弱。如果敌人太过强大,我们一时无法从外部击溃,便设法从内部分裂。”
李世民动作顿住,眉眼上挑:“接着说。”
李承乾笑道:“先生说过,当年大父以一己之力离间突厥,使其分裂为二。既然大父能分裂一次,我们是不是可以设法再分裂一次?”
他口中的大父乃其外祖,长孙氏生父长孙晟,前朝重臣。所谓“远交近攻,离强合弱”便是长孙晟提出。也是长孙晟多次出使突厥,更借送公主和亲之名在突厥逗留一年有余,在突厥几大可汗之间游走,挑拨离间,一举让庞大的突厥汗国分立东西。
李世民放下手中茶杯,认真看向李承乾:“你觉得此法可行?”
“为何不行?”
“那你觉得谁人合适?”
谁人?李承乾傻眼。
李世民轻笑:“法子可不可行,得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有人能够胜任,办法自然是好办法。但若无人胜任,办法便只是空谈,再好也是行不通的。当年你大父能成功,不代表人人都能成功。
“你若真想早点打下突厥,吃上牛肉,不如好好想想,你所谓的离间分裂之法,该派谁去,谁能有你大父当年的孤胆勇武、足智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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