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轻轻一笑:“我帮你们。”
然而到达之时,前方战况已然明了,突厥人不是被擒,就是被杀,已经没了小少年发挥的余地,他一声叹息,很是沮丧。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突厥人竟是趁乱装死,等待时机,忽然起身,自北面而逃。
不必牛进达下令,已有人追去。小少年眼睛亮起来,再次举起大石头,却被牛进达按住:“交给我们吧,用不上你。”
小少年蹙眉:“这个距离,我有信心可以砸中他,如此便不必追了。”
牛进达眸光微闪:“你给别人留条立功的路吧。”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话,真正的意图他怎会告知外人?
小少年蹙起眉头,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将石头放了下来。
牛进达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人策马过来,跪下递上传信。牛进达看完,目光转向执失思力:“知道你是大鱼,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鱼。你们突厥可真舍得下血本。”
他哈哈大笑,当即命属下收拾战场,带着俘虏回去复命。
东宫。
眼见牛进达入内,李承乾站起身:“都抓到了?”
“是。臣率领一队人马跟着他们出城,发现他们在城外的据点,一共十四人,抓获十三个。”
张士贵挑眉:“一人在逃?”
牛进达跪下来:“殿下,是臣自作主张,将此人放跑。”
也就是说不是能力不及,而是有意为之。
两军交战之际,放跑敌军细作乃是大罪,可李承乾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大笑起来:“让他走,但需派人跟着,一路追击,不能让他回长安,也不能让他往别处逃,将他赶去渭水,回他的突厥大营,见他的颉利可汗。”
牛进达面上露出讶异之色,没想到李承乾将他的意图说的清清楚楚,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逃跑之人绝不能是首领,只能是小兵。
他看向李承乾:“殿下英明。”
李承乾上前亲自扶起他,还不忘竖个大拇指:“牛将军也聪明!”
商业互吹之后,李承乾询问起执失思力来。
“他伤得有点重。虽是敌将,但也是铁铮铮的男儿,被那么大一块石头砸中都能做到闷声不吭,咬牙硬挺。臣敬他是条汉子。
“此人随颉利可汗征战多年,有勇有谋,是个人物。这等人物便是被捕也不应该受到折辱,再者他对我们或许还有用。因而臣为他请了军医诊治。”
对此李承乾并未反对,但他微微挑眉:“被石头砸中?”
这语气听着怎么里头有故事呢?
“殿下不知,能顺利活捉执失思力多亏了一位半大小子。是他突然冒头,出其不意,执失思力全然没来得及反应,否则这么一个人物可不好抓。”
“咦?”李承乾歪头,果然有故事。
牛进达将小少年之事娓娓道来。
“臣特意将人送去的平康坊醉仙楼,醉仙楼的老板确实说他是店中伙计。臣还安排了人去查他的身份户籍,并遣人盯着他。若他有不妥,即刻拿下。”
突然冒出的小子自是要防着点,若单纯是热心百姓,自该赏赐,若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承乾听完,很是诧异:“薛礼!”
牛进达讶异:“那小子确实叫薛礼,殿下认识?”
“认识的。他之前还帮我们破了窦三娘的拐卖案。”
牛进达哈哈大笑:“原来如此。”
是了,他怎么忘了殿下与醉仙楼的老板有些私交。醉仙楼他也去过,老板精明能干,可不是好糊弄的。若薛礼有问题,殿下时常会去,骆老板怎敢把这种人留下?
想到此,牛进达松了口气,对薛礼也更添两分欣赏:“这小子不错,回城之时一路追着我,让我带他去渭水,他要去打突厥。可惜年纪小了点,不然当真合适。”
张士贵也笑:“不只他,我们也遇到许多百姓询问,如今但凡有点血性的男子,只怕都恨不得立刻从军,与突厥死战。”
李承乾眯起眼:“先让他们等等。传信告诉阿耶,若阿耶在渭水需要,可以进行招募。若阿耶暂且能够抵挡,便先按下。”
如果不是已无别的办法,战场杀敌之事自该由军人负责,而非百姓。
“若此次渭水之危解除,来日我们与突厥也终将一战,后续我们可以详细计划,招募还是有必要的,却必须是真心想要投军,非一时冲动者。”
说到此,他激动站起身:“我先去给阿耶写信,把今日发生之事告诉他。我帮了他,还帮了这么多,他总要夸夸我。”
拍拍屁股,带着欢欣与雀跃蹦蹦跳跳离开。
牛进达与张士贵愣了片刻,转而会心一笑。
今日李承乾做出的种种,他的计策,他的安排,他的言语,都快让他们忘记这位太子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了。
以至于他们自己都没察觉,不论是审讯结果还是抓捕之事,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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