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你给我下来!”
李渊:……
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看母羊生产呢,下一秒就被只鹞鹰给拐走了。
李渊哭笑不得,无奈摇头叹息:“这孩子!”
他年纪大了,可没那个劲头追着精力过盛的孩子满地跑,便没动,转头吩咐内侍:“还不快跟上去,护着小郎君。”
于是鹞鹰在天上飞,李承乾在地上跑,内侍们在后头追,再配上鹞鹰啁啁的叫声以及李承乾略带怨愤的怒喊,引来宫人频频侧目。
跑了一段后,眼见鹞鹰有飞下来的趋势,彼此距离也越来越近,李承乾面露欣喜,可这喜悦还没完全爬上眼角眉梢,就被一只羽箭打断。
箭矢凌厉破空,擦着鹞鹰的羽翼而过。鹞鹰一声惊叫,倒头栽下来,正中地面一株常青树。常青树高大挺立,枝繁叶茂,瞬间将鹞鹰的身影淹没。
旁边传来喜悦之声:“四叔,我们射中了!”
李承乾转头就看到对面走来的一行人,以李元吉为首,紧随其后的是他最讨厌的李承道1。
李元吉乃李渊第四子,是李承乾的长辈。李承道却是东宫庶次子,按理比不得李承乾的“嫡长”身份,但凡事加了“东宫”的前缀,意义便不同了。加之东宫至今无嫡出,排行庶长的李承宗早逝,李承道这个次子直接升级成长子,分量就更多了几分。
他与李承乾年岁相仿,又是个爱往李渊身边凑的,惯会撒娇卖乖,李渊也乐意容忍。两人日常拼玩具拼赏赐拼学业拼宠爱,拼一切可以拼的东西,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两帮人马相遇,李承乾与李承道的脸同时垮下来。不过李承乾自认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还是规规矩矩地同二人打招呼,哪知李承道张嘴就说:“你怎么在这?”
这语气呦,李承乾瞬间不高兴了:“我怎么不能在这?”
他虽然搬出去不在宫里住了,但阿翁是允他随时入宫的。李承道什么意思,伯父还没登基呢,就当太极宫是他们家的,别人都不能来了?
李承道瞪眼:“这里是东宫。”
李承乾:???
左右四顾一圈,哎呀,果然是东宫的门边上呢。他追鹞鹰追得忘形,跑东宫来了?这……这就有点尴尬了。但李承乾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的原则,脸色羞赧了一秒又恢复正常,理直气壮道:“伯父可有说不许我来东宫拜访他?”
李承道噎住,他就算年岁小也知道这话不能应,只能不悦地哼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拉着李元吉说:“四叔,我们去把那只鹞鹰捡回来吧。它爪子上金灿灿的。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要跟他抢西瓜种子?
李承乾立时支棱起来:“不行,那是我的。”
李承道呵呵:“李承乾,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只鹞鹰明明是四叔为我射的,怎么就是你的了?你想要,有本事自己射啊。”
“那只鹞鹰是因为我才会飞到这里来的,他是来给我送东西的,爪子上金灿灿的东西是我的。”
李元吉蹙眉:“是你养的鹞鹰?”
李承道翻了个白眼:“四叔,你听他胡诌呢。”转头又质问李承乾,“你可别说真是你养的。你什么时候养的鹞鹰我怎么不知道?”
李承乾瞪回去:“我养没养,难道事事都要告诉你?”
“四叔虽射了它一箭,却是擦边过的,没要它的命。你若说它是你养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它若真应了,我就认是你养的。”
李承乾被他怼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应下他的激将法。因为他明白,鹞鹰不会答应他。之前追着鹞鹰跑,叫了那么多声,鹞鹰都没理他呢。这会儿怎么可能会理?但鹞鹰确实是系统派来给他送种子的啊,他又没说谎。
二人僵持着。李承道见他拿不出证据来,自认为胜了一筹,扬起骄傲的小脑袋,将后面跟着的奴仆唤出来:“你们爬树上去,把鹞鹰给我拿下来。”
话毕,还故意瞄了李承乾一眼,继续吩咐:“记住,鹞鹰我要。鹞鹰爪子上抓着的东西我也要!”
李承乾怒了,你要鹞鹰就算了,还想要种子,看把你给能的。当谁没有仆从随侍呢。他点了点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内侍:“你们也去,不许让他们把东西拿到手。”
双方内侍心里苦。可他们能怎么办?两位小郎君斗气,都是龙孙,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小郎君的吩咐能不听?那必然是不能的。所以……嗯,那就爬吧。
内侍们纷纷手脚并用,力争上游。李承乾与李承道在下面呐喊指挥的同时还不忘互怼斗嘴。树下唇枪舌战,树上争先恐后。你越过我,我扯你一把,把你拉下来。你快赶上来了,我踹你一脚,把你踢下去。场面十分热闹。
眼见自己这边的人落入下风,李承乾站不住了。不就是爬树吗?他从会走会跑开始就上能去房顶,下能入河塘,爬个树更是家常便饭。这有什么难的,这些内侍真没用!
李承乾撸起袖子亲身上阵,下就超过一众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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