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的她,眼泪汪汪的,水珠子挂在那双漂亮的琉璃眸子上,就像一只被惊扰的小兔子一般,写满了惊慌与怯意。
——她是真的害怕,而不是在做戏!
井玉泽感觉自己的心被击中了,这个巴掌也就挥不下去了。
他冷静下来,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做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叔叔”关到车里,出于求生的本能,会大哭大闹,做也一些应激反应,也很正常。
“乖,别怪,叔叔不是坏人,现在叔叔带你去看医生。医生知道吧,就是小朋友生病了,想要快点好起来,就要去看医生……”
“薇薇,你现在生病了,知道吗?你需要看医生,才能够很快地好起来。”
“叔叔真的不是坏人,叔叔打开车窗,你看外面,外面有交警。”
……
在井玉泽的诱惑下,杨香薇松开了嘴巴。
他看到自己的胳膊上,一道很深的痕迹,都流血了。
只是他顾不上这些,摇下了车窗,领着她往外看,继续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井玉泽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性,都用在了她身上。
谁想到,到了医院门口,幼龄化的杨香薇又不肯进去了,因为她吵闹着:“呜呜呜……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这一阵吵闹,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一个新郎,一个明明年纪很大了,却跟小孩子大呼小叫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一怪异的组合。
——这个女的,不会有毛病吧?
——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怎么把神经病带到这里来了,不是应该去神经病院吗?
“不打针,不打针,乖啊,我们就是让医生阿姨看一看。叔叔这里有糖,你要不要?”往兜里一掏,井玉泽摸到了一把喜糖,赶紧塞给了杨香薇。
白旭尧也跟着下了车,跑了过来。
他叫嚷着井玉泽,说他过份,居然拐走了他老婆。
“好了,别闹了,没看到薇薇生病了吗?先看医生。”井玉泽一看到这个男的,就觉得烦。
——不是已经报警了吗,怎么警察还没来?
站在某个出租屋门口,闯了一个空的警察们:我们已经赶到报警的地点,但……人呢?
保安:“好像听到说,是去医院了。具体的不清楚,有听到说那女的出问题了……”
医院里,杨香薇被井玉泽“哄”着,从外伤科到精神科,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看。
“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也没有内伤,可以考虑一下精神科。”
……
“谁是病人家属?”精神科的医生拿着片子,问了一句。
白旭尧和井玉泽立马站了出来:“我是。”
医生抬了一下头:“哦,你们是啊,跟她什么关系?”
白旭尧井玉泽:“老公。”
异口同声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不服气一个。
“我是领了证的老公。”
“那个证怎么回事都还不知道呢,别胡说。呆会儿等警察来了,你就完了!”
“谁完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怕什么?我跟薇薇领证的时候,她还正常着?”
“薇薇正不正常,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
“我们……我们虽然昨天才认识,但我们一见钟情,有心灵感应,心灵感应懂不懂?”
……
医生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怎么回事?我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口,要吵架出去。”
两人这才闭上了嘴巴。
“到底谁是病人家属?”
两人谁也不肯让,直接说道:“我们都是。医生你别管了,先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涉及到病人的隐私,只有病人家属,我才能说。无关人事,必须离开。”
“我是。”白旭尧得意地将结婚证给掏了出来,说道,“医生,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今天刚领的,新鲜着呢。”
医生拿过来,跟挂号病人的简历对了对,确实是一个人。
于是,她让井玉泽出去。
井玉泽不服气,急了:“人证,人证行不行?这个男的真的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昨天薇薇还正常着,我带的这帮人都可以证明……本来我们今天结婚的,结果我今天一结亲,薇薇就出现了问题,旁边还有这么一个男的,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啊。”
“医生,你可不能信他的话,我怎么可能有问题?我昨天是才遇到薇薇,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白旭尧也急了,冲着人家医生解释。
医生被两人给绕晕了,但大概听懂了一点——这事有猫腻,得报警。
等白旭尧、井玉泽从警察局出来,天都黑了。
井玉泽的父母,跟白旭尧的兄长白旭君,一起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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