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听见,怎么,有脸干,没脸听?以后比这难听的还多着呢,她梅凝玉可等着吧。京中人的嘴脸可有得她看呢。”娄三奶奶笑道。
“虽说如此,老太君心里只怕不痛快得紧呢,我们这几日还是避着风头吧,省得撞在刀口上。”玉珠道。
“傻孩子,你当老太君是你呢,人老成精,人家早就转过弯来了。
二房如今走了背运,娄凌霜发疯跑了,娄卿云又退了婚,剩下个娄娴月又是个痨病鬼,就是嫁了张敬程,又有什么出息,张家家底还赶不上程筠呢。
老东西肯定心里早回过味来了,我们还避什么风头,不愁她不转过头来找我们,你们等着看吧。”娄三奶奶得意地道,叫道:“冯娘子,把我们做的新衣裳拿出来,且等着老太君来请吧。”
娄三奶奶和娄老太君不愧是斗法多年,果然一语成真。
和赵家退婚第二天,娄老太君就托病,卿云只当是真的被自己气病了,所以早饭并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寻了贺南祯之前谢礼的几味驱风邪平气的丸药,和月香一起送了过去。
谁知道刚到暖阁窗外,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娄三奶奶的笑声。
“……到底老祖宗和蔼,玉珠和碧珠两个傻孩子还以为是真要禁足到楝花宴呢,我说她们傻,自家嫡亲祖母,哪有那样狠心的,何况她们又没做错事……”娄三奶奶正在里面大说大笑,玉珠碧珠也娇声叫祖母,听起来像是娄老太君解除了她们的禁足。又听见锦绣凑趣道:“哪能呢,先不说楝花宴重要,单是咱们家这个家,缺了三奶奶,哪里还转得下去呀……”
卿云立刻就在窗下停住了脚步,脸色一白。
“小姐……”月香担忧地看着她脸上神色,想解劝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从来如此,世态炎凉,娄老太君自然也不能避免。
二房如今这个样子,又怎么能怪她立刻调转船头呢?
“小姐,咱们回去吧。”月香有些不忍地道。
卿云像是听了劝,转身跟着她走回去几步,却忽然停住了。
她直接转过身来,拿着装丸药的匣子,大踏步朝暖阁走,慌得门口的丫鬟连忙叫道:“大小姐来了。”
卿云大步走进暖阁里间,里面娄老太君正坐在桌边用早膳,旁边自然是娄三奶奶和玉珠碧珠姐妹,卿云把桌上的早膳扫了一眼,饶是娄老太君久经世事,也不由得有些尴尬。
还是锦绣反应快,上来笑道:“可巧大小姐就来了,老祖宗刚才还说呢,多亏二奶奶前日送来的那些温养身体的药膏,用了一贴就好多了,能起来了。
还想去叫大小姐过来用早膳呢,又怕过了病气不好,刚巧三奶奶在这,大小姐既来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卿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锦绣搀她的手。
她到底守礼,不像凌霜,那样直勾勾看人,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人,眼神微垂,温柔,却有无法动摇的力量。
她们从来是最好的祖孙俩,娄老太君疼爱她的为人,她也尊敬娄老太君。只是终于也到今天。她那审视的目光,最终也落到了娄老太君身上。
娄老太君忍不住道:“卿云……”
“我还有事,不能陪老祖宗一起用早饭了。”卿云仍然温和地道:“老祖宗是要管家的人,卿云也知道,这些药丸都是上好的,老祖宗不嫌弃的话,就留下用吧,我还得回自己家去,娘找我有事呢,失陪了。”
她说完这些话,将药丸放在桌上,温柔而坚决地离开了。
到底是年轻,等走回自己家的院子里,还是一过了院门就眼圈发热,强撑着走回堂中,娄二奶奶正坐在内堂,站在桌边看黄娘子查账,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卿云叫了句“娘”,坐在桌边,端起茶来喝,手指还是微微有点发抖。
娄二奶奶无奈地笑了。
“我早说过了吧。”
她虽然笑,还是心疼自家女儿的,把她肩膀按了按,又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呀。要学的还多得很呢。”
卿云没说话,只是把脸靠在她手上,有些疲倦的样子。
“老太君惯常是这样的,我以前和你们说,你们只不信,以前我年轻那时候,比这寒心的事还多得是呢,不信你问黄娘子。
凭你对她怎么好,她仍然是稳坐中军帐,看我们斗罢了。
不过她也是没办法,大爷一死,她更加独了,人生只怕中年丧子,她一个老寡妇,有什么依靠,不过是行权衡之术,坐山观虎斗罢了,不然她怎么做稳这个老祖宗?不早被人辖制了?”
“话虽如此,大小姐心实,一时只怕接受不了,夫人少说两句吧。”黄娘子也心疼卿云,劝道。
娄二奶奶倒是不说了,只是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买下这个院子了,自家一文,胜人千两,是这道理不?
人家再和你好,总归是人家,人心易变,翻脸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有自家才永远是自己家,随时可以回来。”
卿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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