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王造反,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父亲既然和夷陵王来往,也是罪有应得,她被牵连,也是前世冤孽罢了。”
卿云见老太妃不动摇,却仍然劝道:“娘娘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我自从见过她后,抄经总是心神不宁,直到随娘娘上山来,在佛前请了一卦,这才豁然开朗。
卦签还在这里呢,娘娘请看,要不是这一卦,我也不敢来求娘娘了。”
她把卦签给老太妃看,老太妃虽然不答应,但卦签还是愿看的,一看,正是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上的佛语:“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王法所録。
绳缚鞭挞,系闭牢狱,或当刑戮,及余无量灾难□□,悲愁煎逼,身心受苦;若闻我名,以我福德威神力故,皆得解脱一切忧苦。”不由得也神色一动。
“娘娘,我想,佛法广大,普度众生,这支签也是对我的指引,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才敢来求娘娘的。
娘娘对卿云的爱护,卿云心中感激无比,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我也知道娘娘许诺给我撑腰,是怜惜我是女孩子,身如浮萍,怕我吃亏受苦。
娘娘一片慈心,与菩萨无异,卿云求娘娘,将对卿云的怜惜,分给岑家姐姐和教坊司的女孩子们,女子艰难,一生苦乐,全由他人。
都说娘娘是世间女子的典范,娘娘也怜惜女孩子们,想到岑家姐姐他们的苦难,卿云夜不能寐,除了求娘娘,实在想不到可以求谁……”
她跪在地上,说得恳切,句句用心,老太妃也不禁为之动容,但想到教坊司的性质特殊,又不由得沉吟道:“这牵涉到朝政,怎么能准许她们赎身。”
卿云见老太妃动摇,立刻跪着进言道:“卿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怎么敢让娘娘去干涉朝政呢。
只是求娘娘,请圣上一旨,让教坊司中有心向佛的女子,不用赎身,只让她们剃发为尼,选佛寺出家就是。
这也是岑家姐姐的心愿,佛门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娘娘看的白牛记还有赵艳女出家得成正果的故事,我佛普度众生。
她们在佛前日日颂经祈祷,这也是娘娘和圣上的功德,她们以后一生礼佛,也是为娘娘和圣上积德呀。”
“是呀,这法子不错。”崔老太君也道:“但凡喜事,官家总有大赦,怎么只见赦狱中的囚犯,不见赦教坊司的女子的?依我看,这事也不是不行。官家不是托娘娘做太后娘娘的冥寿吗?这也是积德行善的事。
供佛诵经的人越多,功德越多,这也是娘娘供佛的好机会。”
老太妃终于被说动了,松口道:“也不是不可以。”
卿云就等这句,顿时喜出望外,崔老太君也趁机道:“娘娘答应了,快谢恩吧。”
卿云立刻磕头谢恩,就是要把这事坐实了,老太妃见她这样急切,顿时气笑了。
“你这孩子,这么急干什么,我还没考查过她们的人品呢,万一都是些轻狂浪荡的,玷污佛门圣地……”
“娘娘这倒不用担心。”崔老太君道:“教坊司的都是世家小姐,都还不错,再者,这是奉旨出家,是要一辈子礼佛的,要不是诚心供佛的人,怎么会自愿出家?倒不怕会选上轻浮浪荡的。”
卿云见她替自己说话了,就不再解释了,只是睁着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老太妃。
老太妃见她们想的这样周到,也知道今日是坐实了,何况自己也答应过卿云,欠她个人情。
好在她做事倒稳重,会来求自己,想必是千思万想过的,不怕出什么岔子,见她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实在是沉甸甸的重量,也只能点了头。
卿云立刻磕头谢道:“谢娘娘开恩,从此岑姐姐和教坊司的女孩子们一定会日日在家诵经,为娘娘祈福,求佛祖保佑娘娘长命百岁,如意安康。”
老太妃见她这样乖巧,不由得叹了口气。
“起来吧。”她还是心疼卿云的,摸着她头道:“你这傻孩子,又并没听见你和贺家有什么交情,这样的机会,为了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用掉了,岂不可惜?你救了她,你又有什么好处?”
显然她也知道岑家和贺家的关系,怪不得沉吟呢。
卿云只是老实地答道:“好处原是世人执念,卿云这几日,受娘娘教诲,又跟着娘娘在庙中诵经,心中澄明,杂念顿消。只愿多行好事,多积善果,莫问前程。”
“好孩子,这才是有佛性呢。”老太妃叹道,道:“你放心,你从来没求过我,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到,官家那边,我自会求他,放心吧。”
卿云心中感动,对老太妃行礼道:“卿云不懂事,劳烦娘娘了。
娘娘在山上,一定注意身体,等我有空,一定来山上,陪娘娘诵经。”
“你在山下平安就好,我有空也自然下山找你,等你出嫁,我还要去赵家喝你的喜酒呢。”
卿云辞别了老太妃,和崔老太君一起坐轿子下山,到分道扬镳时,崔老太君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心疼。
“你这孩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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