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月确实是睡过午觉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点枕痕,显然是匆匆赶来的,见了娄二奶奶,先不说别的,问道:“娘,凌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说大闹了一场呢?她人呢。”
“你还问我?”娄二奶奶也是一肚子气,朝黄娘子道:“去把桃染叫来,让她跟你说。
这丫头嘴比敞口门还松呢,什么都说了,要不是她挑破这事,凌霜怎么会故意在老太妃面前说那些疯话,这下好了,我都不敢去和郡主娘娘说话了,这样的婚事都搅散了……”
黄娘子见她对着娴月发脾气,顾忌场合,连忙提醒道:“夫人,人多眼杂,咱们去小阁子里说吧。”
“还说什么,戏都要散场了。咱们家是完了,等着别人给咱们上眼药吧。”娄二奶奶怒道。
她虽然发怒,其实还是有数的,选了个僻静角落和娴月说话,但就算这样,也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戏一散场,夫人们纷纷告辞,有表示同情的,像赵夫人,就是过来拉着她手道:“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别着急了,回头和郡主娘娘再商议商议,也许有转机呢……”
也有摆明了是幸灾乐祸的,像姚夫人和她那群跟班夫人们,故意从娄二奶奶身边经过,拉着她的手一脸遗憾地道:“怎么凌霜这么糊涂呀,我都替二奶奶伤心,要没有这样的事,这桩婚事是十拿九稳的,现在……嗐,二奶奶身体要紧,千万别气坏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二奶奶别恼,要是我的女儿这样,我早关起门来一顿好打了,也只有二奶奶脾气好,还放她自由自在着……”
“是我早一顿打死了,这不是生来讨债的吗……”
夫人们七嘴八舌,看似为娄二奶奶惋惜,其实心里只怕早高兴死了,秦家这样的门户,向来是花信宴上最高的奖赏,自己家拿不到没事,被娄家这种门第拿了,只怕夫人们想到都要嫉妒得睡不着,如今娄凌霜自己发疯搅散了,她们心里的高兴,比自家女儿嫁了秦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别的都好说,我看老太君脸色难看呢。”姚夫人笑道:“也难怪,老人家一天里从天上掉了地下,能不伤心吗?二奶奶还是好好安慰下娄老太君吧……”
娄二奶奶要强,不肯显出一点遗憾来,还强撑着笑脸道:“本来就是没影的事,哪里就说到亲事了呢,夫人们别取笑我了,老太君那是累了呢,我先送了老太君回去,改日有空再和大家闲聊吧。”
她那边去送娄老太君回去,娴月这边已经在云夫人身边坐下,听着桃染把整件事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更是直接跪了下来,道:“小姐罚我吧,我不该听错了话,把事情都说出来了,三小姐才会忽然发怒,毁了和秦家的亲事的……”
“罚你干什么,你也是一片忠心。你家夫人这次的事本来就做得不对,”云夫人笑眯眯地道:“我看你也不是完全听岔,只怕也有点故意吧。凌霜的性情你难道不知道?
她待娴月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让娴月为了她牺牲自己?听到这事,难道还有不闹的?”
云夫人和桃染尽管说话,娴月只是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也不说罚桃染,也不让桃染起来。过了半晌,才道:“所以是卿云在老太妃面前驳倒了凌霜,得了老太妃的欢心?”
“什么驳倒了,差得远呢,不过是老太妃就坡下驴罢了。”云夫人笑道:“要我说,凌霜那番话,就没人驳得倒的,事实怎么驳倒呢?卿云也不过是为了你家减少点损失罢了。”
娴月只冷笑了一下,并未说话。
“你家近来事多,凶险得很,你这几天还是去我那边吧,横竖比这边清净点。”云夫人看了一眼那边,道:“你看,荀文绮和文郡主还有一番话说呢,你娘也是不容易,老太太今日从天上掉地下,只怕还要给她脸色看呢。”
“要是三房因为这个又翻身,就糟糕了。”桃染担忧地道:“都是我的错,害了三小姐。”
“放心,你谁也害不了,年轻人才觉得一句话能害了谁呢,其实一切早都注定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都放宽心,好好看戏吧。”云夫人劝慰道。
那边娄二奶奶的处境确实不太好,她看老太君们都纷纷告辞了,作为媳妇,也过去搀扶娄老太君,谁知道娄老太君直接没接她的手,冷冷道:“我没那么大福气。
二奶奶连秦家的婚事都不看在眼里,我这样的糟老婆子,怎么敢让二奶奶扶我呢?”
娄老太君虽然严厉,但不常说刻薄话,这样说话,可见是气坏了,娄二奶奶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本就沉痛,更加委屈,眼睛都不由得有点红了,顾忌在外面,婆媳不合让人看笑话,还是强忍着道:“老祖宗说哪里话,我何尝不想诸事齐备呢,但各人有各人的脾气,凌霜性格刚强,又刚病了一场,我也不敢和她来硬的,咱们只好慢慢来罢了。”
她说病了一场,是提醒娄老太君,她之前关祠堂,差点没把凌霜弄死了,那时候又哪想到凌霜会有秦家的亲事呢。
也是怕娄老太君再想来硬的,强行做成和秦家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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