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像是常见的伤药,不是药粉,也不像是药膏,倒是淡淡的,像是女孩子冬天抹脸的霜似的。
秦翊疑惑地用手指抹了一下火炭头伤口上涂抹的药膏,闻了闻。
这个药膏,散发出非常雅致的,兰花的香味。
拜佛
娴月这个人,作起来也是真作。
明明留宿桃花坞她求之不得,但卿云好不容易说服了娄二奶奶,留在这里过夜,横竖明天早上又要过来。
夫人小姐们约好了,一起去寒林寺烧香去,山路难走,要坐竹轿上去,不如别回家了,留在桃花坞过夜,养精蓄锐。娄二奶奶向来看重她,这才答应下来。
小姐们留下来,自然夫人们也都留下,又约了夜局,一群人抹牌,打马吊,在暖香堂开了七八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云夫人这点和娴月不同,她爱打牌,还打得非常好,娴月跟着看了一阵,无聊回来了,说:“赌得真大呢,娘都输了二十多两了……”
“放心吧,她是先输后赢,逗她们玩呢。”凌霜一点不担心。
这里都是些官家太太,又要管家,又要照料一家老小,没什么时间打牌。
娄二奶奶的牌技可是在江南磨炼过的,那里打牌的夫人们都是商家太太,一个个都是人精,别提多厉害了。
但到底也不指望这东西赢钱,不过是玩玩罢了。
云夫人存心要打通宵,早早遣了红燕来给她们姊妹安排好了,桃花坞的客房也有趣,都是矮床,在地面铺锦席,厚褥子,红燕抱了厚厚的锦被来,一整间房间就是一张床,随便可以睡,洗漱梳妆都在外间,丫鬟们也都睡外间。
红燕在的时候娴月还没怎么,红燕一走,娴月开始了,一会儿说枕头硬了,要拿帕子来垫,一会儿说靠那头睡感觉有风,一会儿又找她的兰花霜,说:“我记得我带了一罐兰花霜过来的,怎么不见了?”
“许是忘在马车里了吧。”凌霜一点不心虚。
娴月闹了一阵,连卿云也受不了了,道:“别闹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爬山呢。”
“我不去。”娴月懒得很:“竹轿子颠得人骨头疼,我才不去呢,我留下来陪云姨玩。”
“你还整天云姨云姨,娘真要吃醋了。”凌霜笑道。
娴月和娄二奶奶自上次的事之后一直不怎么亲近,其实娄家人都知道,娄二奶奶最喜欢的是卿云,就跟娄二爷最喜欢的是凌霜一样。
娴月却不回答,而是躺着看着头顶的板壁,躺了半晌,才道:“你们说,林子里的桃花现在还在开吗?”
“桃花又不是合欢花,朝开夜合,自然在开。”卿云道。
娴月叹息一声,不说话了。其实凌霜知道她的意思。
这样的良宵,春风和煦,桃花醉软,都说这是最好的年华,最好的时光。
但如果心中没有真心喜欢的人,所谓的桃花宴,也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第二天果然娴月就不去爬山,她早早带着枕头外衣溜到云夫人那边,云夫人打了个通宵的牌,刚卸完妆,躺下没多久,被偌大一只娴月爬上床来,吓了一跳。
“诶,我昨晚闹了一晚上呢,刚睡着。”
云夫人一面眯着眼睛抱怨,一面摸摸娴月的背:“这穿的什么,这么薄,真不怕冷啊?”
“我裹着白狐肷披风过来的。”娴月也跟她一样整天爱抱怨,爱撒娇:“你这桃花坞哪来这么多鸟雀,吵死了,我们那外面树多,更吵,你这里还好点。”
“那是,好屋子肯定留给自己住嘛。”云夫人笑道。
她是真困了,说没两句话,又睡过去,反正早饭有管家娘子安排,而且夫人们也都打牌打得挺晚,早上起不来。
一觉睡到日上中天,眼看着要摆午饭了,娴月才懒洋洋起来。
云夫人反而先起来,在外面梳头,见她出来,道:“娴月睡相真好,越睡越横,差点没给我踹下床去。”
“我以前跟凌霜睡,她睡着了跟个石头似的,我就踹习惯了嘛。”娴月笑嘻嘻道。
她打着呵欠在镜子前面坐下来,头发本来就长,这一下直接垂地了,又厚又密,纱帐似的。梳头娘子都感慨:“姑娘怎么养得这一头的好头发,乌油油的。”
“都说养头发耗人精血呢,我老病歪歪的,也想要不要干脆剪了。”娴月道。
“剪了可惜了。”云夫人也用手握一握她的头发,笑道:“我以前也有这么一大把,这两年掉了不少了。
我们以前流行同心髻,最伤头发的,顶心要用发绳扎得特别紧,差点没给我薅秃了。”
“夫人都算秃,那京城就没人有头发了。”梳头娘子笑着道。
两人说笑一阵,一起梳了头,娴月才想起来,问道:“我姐姐妹妹她们呢?”
“她们上山烧香去了,估计要下午才回来呢。
卿云一大早就起来了,还跟我问好呢,被红燕挡下了,真是好礼性,估计就没见过我这么懒的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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