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弱,春天容易犯咳嗽,看三房今天那作派,迟早把娴月病秧子的名号传扬得京城都知道,免得挡了她女儿的路。
卿云应该是想起这个,所以找出药梅子来让她随身带着,免得这几天赴宴露了怯。
她看完娴月,又把凌霜的书收了,笑着叹了口气,把什么东西放在凌霜书下面。
凌霜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懒得管,第二天醒来一摸书,发现是块冰冰凉凉的玉,圆滚滚的,没什么特殊的,正疑惑呢,娴月一眼就认了出来。
“真笨。”她把那块玉往凌霜眼睛上一按:“拿这个敷眼睛,就算肿得桃子似的都能消肿,你没听娘说,有些人家的媳妇日子难过,哭了还不能让人发现,不然长辈知道就骂,说‘青天白日哭什么,咒人呢?’只好拿冰凉的井水洗脸,让眼睛消肿。
你快敷敷,等会娘知道你熬夜看书,又要骂你了。”
凌霜懒得管,扔去一边,匆匆梳妆,那边跟娄二奶奶的黄四姨已经来催了。
黄四姨是娄二奶奶的陪嫁丫鬟,当年在娘家当女儿时就一起长大的,娄家姐妹都尊重她,叫她四姨,凌霜小时候淘气,叫她黄四娘,还给她起个外号叫花满蹊,让人好气又好笑。
“小姐们,别拖延了,今日可是小寒梅花宴呢,先去吃早饭,夫人请了梳头娘子,吃完再在那边梳头是一样的,衣服首饰也都在那边呢,要带什么东西都带上,别落下了在这里,这是老太君的地方,我们看顾不上。
手绢子,玉佩簪环这些,都带上,小蛮,替你小姐把东西拿上,桃染,别梳头了,整理一下就行了。”
她十分利落,雷厉风行,催促着各人的丫鬟拿东西,昨晚太晚了,行李东西都还放在一起,没拆开,都在娄二奶奶娄二爷住的梧桐院里,黄四姨赶鸭子一样把三个小姐赶出了暖阁,看着丫鬟们把东西都带了,拿出一把锁来,直接把门锁了。
娴月头都没梳,散着头发,看到这做派,朝凌霜挤挤眼睛。
凌霜知道她意思——黄四姨肯定是听了娘的话,知道娄府里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有人存心害人,才这样严整防范的。
卿云起得早,已经梳洗整齐,就想去正房老太太那里请安,道:“四姨,我去去就来。”
“不行!”黄四姨一把揽住了她胳膊,道:“老太太还没起来呢,况且昨晚老太太也说了,今天的梅花宴是大事,多少夫人小姐等着要认识你们呢,怎么都得赶在午时前过去,我可听说了,有些小姐辰时就去了,还拖拖拉拉,可怎么成呢。”
她一手拉住了卿云,一边推着娴月,把她们赶到梧桐院里。
好在都近,穿过庭院就到了,都在老太太的院子,这是三门内,别说使唤的小厮,就是地位低一点的仆妇都到不了这里。
梧桐院和娄三奶奶的东院是连在一起的,两边隔着一道院墙,从东院里的二楼,正好可以看见这边的院子。
凌霜看见东院二楼的窗户半开着,有个身影在后面一闪而过,像是三房的玉珠,就知道这两姐妹也早早起来做准备梅花宴了,只是有点鬼鬼祟祟的,也不出来打招呼。
也难怪她们不愿意亲近,卿云不说,娴月这副妩媚风流的样子,天生就是来京城扬名立万来的。
早上起来,一点脂粉没有,素着一张脸,仍然漂亮得跟个小绢人一样。
又爱放嗲,软绵绵地总要找个人靠着,她的头发是从小留到大的,散开了齐脚踝,在阳光下真是缎子一样发着光,铺满整个后身不说,还能剩一大把。
凌霜于是拿了一把在手里玩,娴月笑着骂她,三姐妹打闹着进了梧桐院,果然好大架势,早饭倒是摆上了,也丰盛,今天不用在老太太面前做戏了,三房果然现原形,送来的早餐就用个木盘子托着,几样小菜,配两样小粥,清汤寡水的,喂鸡似的。
娄二奶奶早扔在角落桌子里了,桌上的早饭是自己拿钱从外面叫的,新到三天都是客,从外面叫饭菜也没什么,要是长期住着,可就不行了,立刻就要敲打几句。
当初娘陷在这宅子里,拿着钱都没处使,受的委屈可多了。
在江南天天说京城好吃的多,果然点心都精致好看,粥也好,熬的鸡汤盛在瓷罐子里,看汤色就知道又清又鲜,燕窝银耳是女孩子吃的惯例,还煮了虾仁面,还有脆脆的小菜,凌霜一见了,就在桌边坐下来准备吃。
“干什么?”娄二奶奶立刻催她:“先别急着吃,先去梳头试衣服,等弄完了有空再吃,没空就垫两口直接梳妆上轿马了,崔府可在城南,远得很,就是坐轿子也得半个时辰呢。
咱们家是初来乍到,今天第一天亮相,要是迟到了,落人话柄怎么办。”
“让她们俩先梳,我先吃。”凌霜给自己先盛一碗粥。
“今天不用等人,梳头娘子我就请了四个呢,你别在这拖拖拉拉的,快去。”
娄二奶奶拉她起来,推她去梳头,娴月自己站在那,两个梳头娘子一起给她先把头发梳通,再抹上桂花油,听到她们说话,还要趁机笑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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