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妇小姐们都在这次的秋猎之中,盛装打扮后观赏儿郎们英武的身姿。
帝王年纪大了,可依然老当益壮,骑在马上就要学那当年的苏东坡千骑卷平冈。
他身边也确实有不少人陪伴,不单单有御林军长官,还有武艺高强的锦衣卫们。
在临行前,他发下豪言壮语:“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舞台,朕这次也不过是体验一下。最后的奖励还是属于年轻人的,谁这次若是猎得的猎物最多,胜了,朕重重有赏!”
皇帝有言要赏赐,那可是比真金白银都更有吸引力。
他一句话就点燃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热情,他们骑着马嗷嗷叫着就要冲进林子里一展雄风。
命妇小姐们掩唇笑了:“这些臭小子,毛毛躁躁的,真是失礼了。”
皇后轻声道:“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少年郎,血气风刚实属正常。”
众人的目光依然是放在诸位皇子们的身上,众所周知,这样的大型活动往往都是尚未出阁的少女们相看人家的好机会。
是人是鬼,先看着便是。
而太子,是最受瞩目的对象。
朝术昨日的伤还未好,今日的左手几乎不能动,但他还是强烈要求要跟着太子。
“奴才可以用双臂为殿下捧着箭筒,未伤的手也可以替殿下拿着猎物。”他的恳求实在真切,萧谦行不忍,遂同意。
小太监正处于成长的快速时期,东宫又把他养得极好,一天一个样,相貌出落得愈发惊人般漂亮。狐狸眼高高挑起,那双眼瞳黑漆漆的,美得让人心慌又畏惧。
据萧谦行所知的有龙阳癖的几人都已经将自认为隐晦的视线放在朝术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眼。
随手捡到的灰老鼠居然是只美艳绝伦的白狐狸。
谁又能想到呢。
萧谦行眸色淡淡的,御马前行。
朝术小跑着赶在对方后面,看着四皇子不顾身边的侍卫,重重一扬鞭子,瞬间窜出去好远的距离。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拖了太子的后退呢。
周围的侍卫小跑着跟上,脸上又好像都没有特别的表示。
他注视着太子的背影,脑海中不由浮现起昨日上药那一幕。
太子迟迟不离开,居然是等着冰敷结束后帮他上药。
朝术受宠若惊,从来没想过太子竟然降贵纡尊做到这一步。
他禁不住说:“殿下,为殿下做事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奴才实在不该奢求太多,岂能让您为奴才这样卑贱的人上药呢。”
太子脸上罕见地没了笑意,眉头一突一突地跳:“闭嘴。”
朝术知道他没生气,不害怕,却乖乖地不再言语。
他还是会偷偷地用目光去观察太子,这个时候他们靠得很近,太子又一心一意要为他上药,就不会特地注意他在做什么了。
殿下身上的气息好似冷玉,不断地钻入他的鼻翼,是一股相当好闻的气味,萦绕在其中都会安心许多。
药膏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属于草药的清香逐渐飘散在鼻尖,与太子身上的香勾勒成强烈逼人的气味,让他难以忘怀。
“痛吗?”
太子在私底下相处,还是第一次对他如此温柔。
朝术知道这是因为殿下对所有人都温和宽厚,而且他对自己好,不仅是收买他的死忠,还是在向所有人发出一个信号——
只要是他的下属,他一定会尽量好好保护,若有伤亡,事后也会有抚恤,绝不让你白白牺牲。
朝术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可又免不了升起几分窃喜和欢愉,只要是太子对他的好,不管糖衣底下裹着的是□□剧毒,他都全盘接受。
他有时候又会痛恨自己的聪慧,如果愚蠢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装作自以为是,以为殿下给予他所有的一切全是蜜糖呢。
朝术失神间,忽然听见了蹄子踏在地上的哒哒声音,一阵劲风从身边呼啸而过,裴照檐大笑着从他身边经过,后面还跟着杜如兰。
杜如兰啊……赫赫有名的丞相之子,传闻他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就能文了,过目不忘,是冠绝京城的神童。
而今十几岁的年纪在科考下场,已经连中二元,俨然是状元的后备役,连中三元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而裴照檐看似不着调,实际小小年纪就已经能跟着父辈围猎杀贼,以前同父戍守边疆,少年时期就跟着游侠杀恶霸,后又夺得武状元。
所以殿下身边,跟着的全是优秀的青年才俊。
他们忠心耿耿,用一颗赤忱热血的心追随着太子,奉上绝对的实力和真心。
所以他又凭什么待在太子身边呢?
朝术不由沉思,他才发现自己愣神间,太子和那两人就已经骑着马飞驰了很远的距离,烟尘滚滚,侍卫们小跑着紧跟上,而他被远远落在后面。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太子不过是在等待着他重要的入幕之宾,而他则是在后面怎么跑怎么追都跟不上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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