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剑桥读书那年,学校附近有一家纹身店。我就给老板描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都是他给我设计的。”
他的处境就像是利剑深陷泥潭,被满身尖刺的荆棘缠绕牵绊。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双羽翼,逃出去,彻底逃出陈韶怡身边。
“那手腕上的呢?”尚禧暖低声问道:“像是女孩子的名字,是为了她纹的吗?”
黎锡然抬起手,给她看。
那是一串不加任何图案的英文,“andrea,是我母亲的名字。”
虽然她不是没有过这个猜想,但听黎锡然说出来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满足。
“十岁那年,我父亲因为车祸去世,母亲也不幸成为植物人。后来和我一同被陈韶怡带回沪上,只是没多久她就在医院内失踪。”
从十岁开始,他就不断在国内外寻找安娅的行踪。
“我怕时间太长会忘掉她,就纹在腕肘处。”但事实上,没有人会忘掉自己的母亲。
“黎锡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她甚至庆幸安娅只是失踪,而不是同黎谦昀一起死在那场车祸里。
人应该有许多念想,才能作为活下去的支撑。
她也会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质问“尚宸舒”,为什么不肯活下去,让她既没有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
“去年听人说在英国的私人医院,见到了和她很像的人。只是等我和陈缇赶去时,那人已经出院了。”黎锡然讲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和期盼的,“我们又追去乡下,一家一家询问。”
“可惜,仅是长得很像。”
黎锡然眼眶都开始泛红,“我还很搞笑的,非要住在那户人家里。”
“她她真的太像我母亲了。”
以至于,会在街上看到与安娅背影相像的人,都会忍不住驻足。
“会找到的。”似有触动,尚禧暖回握住黎锡然的手道。
“暖暖,遇到你,我真的觉得是天上对我心软仁慈了。”他不再是陈韶怡口中那个被诅咒永远悲惨的杀人犯。
“那,你准备怎么陈韶怡?”
还没等黎锡然回答,就见陈缇敲了敲病房门。他身后,站着一众身着西装革履的人。
两人的姿势很亲昵,从背后看,很像是尚禧暖在俯身亲吻黎锡然。
见有人来,她立刻羞涩抽出手,“既然你还有工作,我就先回避一下。”
“不用,我对你没有秘密。”
旁边人的神情都开始暧昧起来,两两对视露出吃瓜姨母笑。
尚禧暖不是没看懂这些职员心里的想法,“我约了曦曦去逛街,谁要陪你开会呀!”她声音都似撒娇地娇俏起来。
说完,拿起手包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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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尚禧暖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角,陈缇才关上病房门,开始了今日的秘密会议。
“上午我们和黎逾湛先生通了电话,想要从法律层面判定陈韶怡,估计会很难。”
她先是有精神疾病,二又是黎锡然法定上的母亲。
陈家定然会以此为突破口,甚至再利用这特殊的养母子身份打伦理舆论战。
黎锡然因为是私生子,必然会被他们塑造成想要抢夺家产逼原配发疯的恶毒形象。
这对黎锡然于商界的名声有极大影响,也将影响他在黎氏内部的话语决定权。
他捏着眉心,愁绪变成眉心的“川”字。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以精神疾病为由,将陈韶怡送到疗养院,并且不追究此事。只有我们将它变成黎家的家事,才可以隔开陈家和董事会那批太后党。”
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策略,黎锡然点头道:“那再配合着秘密收购股权,陈韶怡身后的那批人才是黎氏最大的隐患。”
“是,那黎董的期望时间大概是多久,我们好制定不同的方案。”
“十月之前,必须解决黎氏内部全部的麻烦。”
按理说,这类战役都需要漫长的布阵期。
从前黎锡然少说也会给半年时间,现在却要用两个月。
且能成为太后党的,多是黎谦昀留下的老人。
“十月前,会不会太仓促。”他们跟着黎锡然,早已习惯了打持久战。
最近黎锡然突然换成了大刀阔斧的快刀斩乱麻风格,他们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
“我家小姑娘十月要去国外读书,十月之后,我也不会常在国内。”
尚禧暖回来时,会议刚刚结束。
她和陈缇一行人迎面相遇。
“结束了吗?”她问。
“是。”陈缇自小苏和尚禧暖成了好朋友后,他们私下相处时也更加轻松,“黎董现在真的变了太多。”
“什么?”
“你自己问,他十月后去英国做什么。”
带着疑问,尚禧暖回到病房。
黎锡然先看到她手上提着的商品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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