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时雪眉梢风霜犹在,偏头躲过,并为之所动强夺未止,任她漂泊无依靠。
她迷惘地眨着水雾泛滥的眼,咬着下唇似不解,最后试探性地颤着嗓音道:“以后我不让他唤了,只你唤我褚褚好不好?只是你一人的褚褚。”
她脆弱娇柔的话落下,奉时雪倏地抬手将她的眼遮住,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
他嗔欲不惧痴,所以此刻染上了八苦,被八苦席卷出最丑陋的表情。
奉时雪因为这句话而沉息不止地垂下头,胸膛起伏不定,捂眼的动作停下久久不言。
眼被遮住了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但她却偏头不断颤着。
方才想要看的那个字,现在已经感受到了,那被她亲手刻上的字正越渐的清晰着。
作者有话说:
雪雪:啊啊啊,他为什么要叫你褚褚,我也要,可我叫了不许别人就这样叫,我要当唯一!
雪雪持续黑化中,崩坏进度即将拉满!
(注:啊啊啊土拨鼠尖叫,单独感谢我的宝宝‘馨馨怡馨馨’的深海鱼,我直接化身码字机器!然后努力在周末的时候能加更!)
又梦到了她,第几次已经数不清了。
“五阴既是五蕴, 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织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奉时雪低头轻喃, 玉冠之貌被分割狰狞, 他将那字刻入了她的身上。
“不是想看我身在泥里挣扎吗?”轻声的呢喃声像是一截燃起灰白星火的香, 渺渺飘过便无痕了。
那慈悲怜悯泛冷的法相本就摇摇欲坠,此刻更加是坍塌成虚无,然后被那升起来的嗔欲占据。
半响过后,就在她蹙着峨眉快要哭出来时,他才抬起头。
那向来布满冷漠的眼中,已然染着深渊幽暗的一抹笑,唇齿间缱绻地含着她的名字辗转:“褚褚。”
她喜欢这般好听的嗓音, 所以若有所感猛地仰头, 顷刻,烟雨朦胧的眼中泛着湿润,咬着下唇婉转的娇啼溢出唇边。
“方才我在八苦中看见你了。”他轻声痴喃,平静的语气中暗藏摇摇欲坠的邪恣疯狂。
半轮明月已经现出,天色是一片阴沉。
透过菱花窗照进来,映照在不知何时来到窗前两人身上,紧密相拥着, 隐约可见那张风光霁月的面上,沾染了浓厚的占有欲。
天光乍现, 梦魇中人狰狞着破碎了。
松狮犬哮叫着, 孜孜不倦地用牙齿拖着阳春白雪般的白袍,想要拉着一起往外去。
但任由它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 都不见此刻安静侧着脸, 正小憩的人动弹半分, 唯有骨节分明的指尖动弹了一瞬。
浓密的鸦羽微颤,眉骨的红痣熠熠生辉着,眉宇似笼在雾气中,给人一种近乎为妖的邪气。
他早已经听见了犬哮,却并未睁开眼,续着方才的梦魇。
松狮犬依旧喋喋不休。
片刻,那张犹如被精雕细琢的五官,蒙上一层飘渺的朦胧,眉峰攒起似被扰得不堪忍受。
奉时雪终于从梦魇中睁开了双眸,眼底隐藏着转瞬即逝地血色,带着不餍足,顷刻恢复了原本的冷色。
他低头凝视脚边的松狮犬,眸光颤动,缓缓站起身,弯腰抱起松狮犬往外行去。
穿林、清风、一步一景,通着幽深之处。
忽然奉时雪耳闻其声,缓缓行向前的脚步骤停,待到看清之事,脸色褪去直至透明。
他清冷的目光透过镂空雕刻花墙,看见有两人亲密相拥着,那熟悉的眉眼方才还曾见过。
此刻她身后的人将她环抱着,正眉眼温柔低头讲着话,而她时不时扬起明媚的笑温顺回应。
那是连在梦中,他都不曾见过的温和姿态,眉梢挂着的表情秀丽之极,似珠宝蕴光。
眼下两人纠缠不休,缠绵悱恻,让方才他所做的那场梦沦为可笑的笑柄。
奉时雪立在原地,记忆有瞬间混乱得不辨真假,目光紧紧盯着那处,手不自觉地收紧。
方才她还在梦中说了,只是他一人的褚褚,可如今……
奉时雪紧抿着唇,克己消散,双目逐渐透着一层薄薄的猩红,眉眼翻涌寒冷的杀意,原本清冷淡雅的气质倏地转变成暴戾。
所以这就是她说的独属于吗?
突然手背一疼,奉时雪眼中翻涌的情绪急速褪去,闪过清明之色。
他低眸一看,抿唇不言语,干净冷白的手背有一道抓痕,而松狮犬蹲在脚边颤抖着小声呜咽。
原是方才抱着的松狮犬感觉到了他强烈的杀意,受到影响心中生惧,从而挣扎时才不小心抓到了。
奉时雪凝视着手背上的血痕,复而抬头越过镂空菱花窗,眸色寂静了下来,身长玉立地久立原地不动。
手伤到了,便少了几分好颜色。
他站至身形僵硬,立至墙后的身影亦不见踪影后,方才弯腰抱起松狮犬,清冷素雅的背影显得有些怆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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