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你错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感动。”
她抬脚朝前迈一步,蹙眉睨着他道:“不要再做那些自以为很贴心实则给别人造成困扰的事。”
“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纸鸢,我都不稀罕。”
江黎定定道:“听清楚了吗?我不稀罕。”
风像是在这一瞬间停止,四周声音全无,只有谢云舟那声透着倦意透着无奈,有些些孱弱的声音。
他轻唤了一声:“阿黎。”
随后,挺拔的身躯再次折弯,他再次蹲下去捡。
今日的燕京城依然很冷,谢云舟的手指冻得通红,捡起时,指尖颤着有些许吃力。
谢七看不下去了,出口道:“江二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知为了做这个纸鸢将军一日一夜未曾歇息片刻,手都被扎破了,他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兔子的眼睛还是用将军的……”血做的。
后面那句还未讲完,谢云舟和江黎同时出声。
谢云舟道:“谢七住嘴。”
江黎轻勾唇角,嗤笑一声,随后道:“是我要你们将军做的吗?是我求着他做的吗?”
“不,不是我,是你们将军自己要做的,彻夜不眠也是他自己乐意的,而我对此毫不知情。”
“怎么?这也要怪在我身上?”
“……”谢七被怼的哑口无言。
江黎又道:“听你这意思,他若是以后再要为我做什么,无论我知或不知,我需要与否,我都要感恩戴德是不是?”
“因为他彻夜未眠,因为他辛苦了,是以,我就必须要接受是不是?天下哪来的这样霸道的事。”
“他做这些,是他的一厢情愿,同我有何干系,我为何要体恤他?”
江黎淡挑眉,“我非但不会体恤,还要送他一句,自作多情。”
言罢,谢七的脸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比炭火还黑,空气里的冷意更重了。
谢云舟站起,淡声解释道:“阿黎,谢七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
“明白,他只是替你抱打不平。”江黎打断他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请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阿黎,你别气。”谢云舟来此的本意是想让江黎开心,他没想到结果相反,让她越发不开心了,低声道歉,“都是我的错。”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那你就应该明白,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便是你。”江黎连他道歉的话都不想听,“滚吧。”
其实不怪江黎如此对他,以前谢云舟也曾这样打断过江黎的话,连她的解释都不听,便认定谢老夫人说的是对的。
她再解释,他便说她狡辩,说她所作所为礼法不容,后来还罚了她,那夜晚膳她都未用。
他不知情的是,他回来前,谢老夫人已经罚了江黎,罚她在主院跪了半个时辰,那日的午膳也没让她吃。
罚跪,禁食,这便是他们给她的。
江黎想比起他们对她做的,她今日行为一点都不过分。
“不走吗?”她冷声说道,“还是需要我赶人才行?”
她院子里可有二十来个家丁装扮的打手,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谢七走上前,“主子。”
谢云舟是不想走的,两日未见她,他想得很,梦里都是她,这会儿见到人,他真的舍不得离开。
“阿黎,我口渴了。”他胡乱找借口,“能先喝杯茶水再走吗?”
“不能。”江黎拒绝的很干脆,面无表情道,“立刻,马上离开。”
“小姐,我们来了。”金珠银珠带着一行人走出来,护在江黎身侧。
谢云舟一一看过去,轻拂衣袖,“好,我们走。”
下石阶时他步子有些不稳,几次差点摔倒,谢七低呼出声:“主子。”
谢云舟扶上他的胳膊,沉声道:“勿多言,走。”
十来步远的距离,与谢云舟来说异常艰难,每走一步,胸口便传来一分痛感,他没料到今日这毒发作的如此之快,来时他可是服了药丸的。
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看来这药丸要顶不住了。
马蹄声传来时,谢云舟一口血喷在了马车上,右眼倏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漆黑一片,直到药丸入腹疼痛才慢慢缓和过来。
他缓缓睁开右眼,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是谢七。
他交集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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