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队部,宣布公社的指示。
对失去二十一只猪崽的赵村儿大队社员们的心情来说,发生大地震的消息对他们的心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好像从今年开始,明明日子在好转,可总有大家不愿意面对的坏事发生,大家伙儿都难受。
集体财产,涉及到每一个社员,大队不能强制决定。
赵新山是大队长,“我们在遭受苦难的时候,国家没有放弃我们,现在我们的同胞水深火热,需要我们伸一把手,钱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大队打算捐一百只鸭子,一千斤粮,大家也踊跃捐款捐物资。”
而赵柯是能说话会说话的人,这一次却选择了打迷信牌,“积善行德,是为咱们自身和下一代积福,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失,就算老天爷不会记得我们做的好事,国家和受灾的人会记得。”
社员们面面相觑。
赵新山极力劝说:“哪怕是一人一抔米,汇在一起也不少,或者,大队集体捐一只猪……”
社员们听后,互相试探——
“你捐吗?”
“……”
谁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才能攒下一点儿钱,还想盖砖房,想过好日子,捐出去可就不是他们的了……
苦大家都苦,难也都难,谁愿意白白把辛苦钱捐给别人呢?
而且说起猪,大伙儿又忍不住想起他们刚损失的猪崽,他们自个儿的坎儿还没过去呢。
有社员问:“大队长,咱们大队没了那么多猪崽儿,今年不就得少卖很多猪吗?咱们的难处咋办?”
赵柯和赵新山对视一眼,没法儿再劝。
哪怕段书记不提前声明,他们也不可能强逼社员捐赠,不愿意捐也不是觉悟问题,他们辛劳工作,不违法乱纪,也是在奉献,也是帮助。
他们就算是干部,也不能道德绑架社员们。
赵新山最后说一句:“时间就是生命,大队统计捐赠截止时间到明天上午八点,想要捐款捐物资的社员在八点之前送到大队来,不勉强,不用有负担,散会。”
赵新山家——
“啥?你要捐五十?!”李荷花暴跳如雷,“大队欠别人的钱都还了,欠咱们自个儿的钱一分没还,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我紧紧巴巴地花,就剩这五十块钱,还打算留着给芸芸置办嫁妆,凭啥捐了!”
赵新山把烟盒往桌上一拍,“这回彻底戒了,我预支烟钱,还不行吗?我这身板儿,不说二十年,十年能活到吧?”
“那哪有准儿?”
赵新山无语,“你咒我短命呢?”
李荷花白了他一眼,“你当个大队长,咱家好没捞着,家快倒腾空了!就你无私!”
“你就说拿不拿钱吧。”
李荷花拉拉着脸,一把抓走烟盒,“你要是再抽,你那老脸也别要了!”
赵柯家——
母女俩面对面。
赵柯不说话,双手平搭在大腿上,眼神诚恳、坚定,不说话。
考验母女默契的时候到了。
余秀兰也秉着气儿,不回应不躲闪。
气氛严肃正经地像是在开国家会议。
最后,余秀兰先绷不住,问:“你想要多少?”
“留出添给姐姐的嫁妆钱,剩下的都捐了。”
赵柯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力为这场灾情贡献一点力量,“这本来就是报社给我的奖励,我已经得到了其他的好处,拿一部分钱回馈回去,不是损失。”
“而且咱家还在大队投了钱,会回来的,我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余秀兰嘴上骂赵柯“败家子儿”,实际赵柯朝她要钱干什么,她从来没阻拦。
这一次也是一样。
余秀兰最终还是去屋里拿了钱出来。
第二天,赵柯和赵新山六点便出现在大队部。
前半个小时,只有牛会计来捐了二十块钱,唐副队长捐了十块钱。
三个小组长一人捐了五块钱。
他们都算是大队的干部,响应大队的号召,起模范带头作用。
紧接着,知青们一起过来,捐了三到十块钱不等。
没有社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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