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芸也附和:“对啊,陈三儿改好了。”
“那我也不满意!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要是非跟他在一块儿,就别认我这个娘!”
赵芸芸瞬间眼圈儿泛泪。
曲茜茜在母女俩中间,劝谁都不好,左右为难。
赵新山则是“啧”了一声,揪着眉头,不赞同道:“你不要一冲动就说狠话,一家人好好解决问题不行吗?”
李荷花说完也有点儿后悔,可一听他这么说,逆反心理一上来,一把拍翻他的烟盒,“在外面装好人还不够,回家还装!抽抽抽,成天抽,我让你抽!”
赵芸芸张大嘴巴,睁大眼睛,泪意消失无踪。
她妈……她妈竟然打翻了他爹的宝贝烟!
赵新山也火了,一拍桌子,怒道:“你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还是你分不清里外?以前纵容你妹妹你外甥女欺负媳妇儿闺女,现在还为一个混混说话!”
李荷花因为女儿,也因为观念的转变,第一次彻底地在家人面前对刚丈夫,挑战了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信。
夫妻俩冲突了。
李荷花恶狠狠地瞪他:“我早就想说了,我讨厌死你抽得烟味儿了!”
赵新山不敢置信。
她、她从来没说过……
赵新山和李荷花冷战了。
当晚, 李荷花就收拾铺盖搬去曲茜茜那屋,要跟赵新山分开住。
结婚快三十年,除了不在家,他们就没分过屋。
太不像话了!
赵新山质问她:“你非要搞这么难看吗?孩子们看着笑不笑话?”
李荷花不搭理他, 拉着脸“啪”地关上门儿。
赵芸芸早躲回屋了。
赵新山坐在堂屋抽烟生闷气, 只有曲茜茜进进出出。
她给婆婆铺褥子铺被, 还打热水洗脸洗脚, 最后一趟,灌满热水瓶, 又拎着水壶给公公的搪瓷缸子倒满水, 孝顺地叮嘱:“爹, 您早点儿睡。”
赵新山绷着脸, “嗯”了一声,没动作。
曲茜茜回屋,细心地给婆婆倒了半杯水放在桌上,“妈, 你晚上口渴, 兑热水喝。”
李荷花跟赵新山干起来,反倒浑身舒坦,躺在炕上享受着儿媳妇的体贴,惬意极了。
“儿媳妇儿多香,我早就该不惯着那个老登!”
曲茜茜当作没听见。
没多久,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赵新山独自抽完两根儿闷烟, 才端着搪瓷缸子回屋, 自个儿上炕铺被, 也没洗脚, 脱了外衣就躺下, 黑灯瞎火地睡不着,忍不住揪着衣领闻了闻。
“有啥味儿!越老越矫情!”
越在意的人越难受。
第二天,李荷花精神抖擞地起来,赵新山一晚上没睡好,脸色更黑。
李荷花不伺候赵新山了,啥都不干,也不搭理赵新山和赵芸芸,只跟曲茜茜和颜悦色地说话。
原本的母女矛盾上升为家庭矛盾,赵芸芸被母亲晾在一边儿可以没心没肺,赵新山不行。
后方不稳定,情绪就不可避免地带入到工作中。
陈三儿和赵芸芸处对象这事儿,那就是个八卦,不影响自个儿,大家私底下嗑瓜子看热闹,都不敢问到赵新山跟前去。
而现在赵村儿大队事关所有人、顶重要的事儿,有二。
一个是今年的春耕准备,一个就是他们的种猪。
春耕,大家都是熟手,按部就班准备就行。
猪……
月初那两只母猪,又有发|情反应,显然是没配上。
母猪配不上种,全村人都跟着着急。
怪愁人的。
还得重新配。
之前不搭理公猪的母猪第二回 发|情,燥得满猪圈拱,也不往公猪身边儿凑,公猪挨过去,它还撅公猪。
饲养员们只能辅助配种。
人力辅助吧,得拎着尾巴,手扶配种。
下乡人,有时候开黄腔挺粗野,好些妇女也这样儿,不过大家都有意识地避开未婚的孩子们。
这种事儿吧,要搁在平常,挺容易引人遐想、开腔扯黄的。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这个猪要是能配上,赵村儿大队就能省下一大笔买猪崽的钱,省下的就是挣的,到时候都用在大伙儿身上,相当于进大伙儿兜里。
换句话说,配不上,这个猪崽的钱,就是从所有社员的裤兜里抢钱。
以至于配种那几天,谁路过饲养员们,都要问几句——
“配了吗?配了吗?”
“这回能不能成啊?”
“公猪行不行啊?”
“母猪行不行啊?”
“你们行不行啊?”
养猪场的饲养员们压力太大了。
而且社员们给压力也就算了,大队长赵新山也总站在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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