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甩一次锅还不行,接着甩,假惺惺地说:“真不是故意瞒着大伯母,也不是赞同他们在一起,主要是芸芸没吃亏,陈三儿也在学好,我和大伯都是大队干部,大伯又是大队长,赵村儿大队的大家长,如果能引导一个不务正业的青年向好,这对咱们大队是大功一件啊。”
“他当个大队长就能把家都卖了!就能拿芸芸的一辈子开玩笑了?”李荷花没感到荣耀,火气蹭蹭蹭地上冲,“他这么大公无私,这家也别回了,他一个人跟大队过去吧!”
赵瑞和曲茜茜正拦着呢,发现赵柯越说,李荷花越来气,现在都要把亲爹赶出去了,只能祈求地看着赵柯。
赵柯祸水东引出去,适可而止,善良道:“大伯母,你别太生气,我去劝劝芸芸,咱们尽量柔和地解决问题。她和陈三儿都不是小孩子,硬挡着,他们俩那脾气逆反起来,万一干点儿啥影响家庭团结的事儿出来,大家都吃不消,还闹笑话,大伯母你说是吧?”
“对对对!我也是怕这个,熊孩子悄没声,指定在憋大屁,和平解决最好,还是你懂事儿。”
赵柯咳了一声,憋笑,“那我进去了。”
“去吧去吧。”
李荷花对她轻声细语,转头面向赵瑞,口气如同震天雷夹着闪电,“把你爹铺盖卷卷,送大队部去!赶紧的!”
赵瑞:“……”
真送了,他爹的威严往哪儿放?
赵芸芸躲在门后偷听,赵柯一进屋,便殷勤地关上门,幸灾乐祸道:“赵柯你可真牛,几句话就让我妈把我爹撵出去了!”
赵柯盯着她,几秒后,突然问:“偷吃什么了?”
赵芸芸警觉,正气凛然道:“没有,没偷吃。”
赵柯漫不经心道:“嘴上渣滓没擦干净。”
赵芸芸下意识地抹嘴,啥也没有,才反应过来,“好啊,赵柯,你骗我!”
“瑞哥还说你太难受食欲不好,你会食欲不好?”赵柯一针见血,“藏多少好吃的?”
“也没有多少……”
然后,赵芸芸从柜子里掏出半袋饼干,半袋猪肉脯,半包糖,还有一罐麦乳精。
还在掏……
“行了。”赵柯无语,“你是小孩子吗,吃零食吃多了,吃不下饭?”
赵芸芸都推到她和赵柯中间,又拿起一条猪肉脯磨牙,还做贼心虚地盯着门,“快吃。”
赵柯捏着猪肉脯,“从哪儿买的?供销社好像不卖这玩意儿。”
“陈三儿托人从市里买的!他现在认识可多人了!”赵芸芸嘚瑟,“傅知青没这么细心吧?”
赵柯抽了抽嘴角,“陈三儿还挺懂投其所好的,你也挺骄傲的。”
赵芸芸乐呵,“我本来想拿出来分的,又怕不好解释,我爹妈骂我,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赵柯随意地问:“没想出去跟陈三儿通通气儿?你不怕他着急?”
“死冷死冷的,我才不出去,这点儿耐心都没有,活该没对象。”
“……成天躲在你这屋子里,又是干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正好不干活。”赵芸芸把偷懒说得理直气壮。
就说陈三儿和大伯母他们的担心多余。
赵柯舒服地靠在炕柜上,咬了口带恋爱甜蜜的肉脯,问:“怎么不去相亲大会?”
“我都有陈三儿了,咋能去相亲?”
赵芸芸浑身散发着忠贞之气。
赵柯鼓动:“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一定得成,现场看严美丽找对象,不挺有意思的。”
“严美丽成不成,关我啥事儿,嫁不出去才好呢。”
“格局小了吧,严美丽一直找不到对象,大姑为了她的事儿就得总来烦大伯,但严美丽要是找着个能制住她娘俩的对象,又省心又能看戏,盼着人过不好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人际关系本来就像是蜘蛛网,网破了,还得自个儿吐丝想法儿补,打脸不打脸的,拿到现实社会,很多时候不是最优解,一时爽有可能是无尽的麻烦。
而且……
赵柯不理解,“你怎么一直惦记着过去那点儿矛盾?”
“哪是过去?没过去!他们现在也在烦我!”
赵柯更不理解,“我们又没吃亏。”
赵芸芸喷薄的情绪在火山口化成一杆儿烟,“……”
好像确实是严美丽比较惨。
那她为啥那么烦严美丽?
赵芸芸想了好一会儿,想出来了,“她这个人就是讨人厌!干啥都讨人厌。”
赵柯嫌弃地看着她,“你是没有自知之明吗?别人看咱俩,可能也是猫狗嫌,你忘了挨过多少打和骂了吗?你现在还想跟父母不同意的男青年搞对象呢。”
赵芸芸:“……”
无话可说。
赵芸芸真诚地问:“你是怎么做到又欠又有道理的?”
赵柯也就真诚地回答:“可能是我脑瓜子比你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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