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事儿提出来,就不一样了……
“咋不白花钱?”
“虽然是事实婚姻,可不是法定婚姻,就没有足够的法律保障。”赵柯请她坐下,慢慢说,“我也不跟您绕弯子,咱这个话,出我口,入您耳,您别往外传,影响不好。”
赵二奶保证:“你放心,我嘴严着呢。”
赵村儿大队就没有嘴严的老太太。
村里的秘密,除非一个人彻底咽进肚子里,否则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等着去吧,不出三天,全村都会知道。
她肯定要传。
赵柯就是故意说出来让她传得。
“就说以前走掉的宋知青和万知青,虽然我私心里认为人品不行的人,根本没必要硬留,但如果有结婚证绑着,他们绝对没法儿走得那么容易,”
赵二奶觉得她多想:“大队不给开证明,哪个知青能轻易回城,不会再发生宋知青、万知青那种事儿的。”
怎么不会?
且不说一山还有一山高,等知青大规模回城的时候,他们一个生产队根本阻拦不了铁了心要走的人。
“这么说吧,我压根儿就不想阻拦那种不负责任、死活要走的人,出一点点钱,换一张纸回来,真有那天,谁敢辜负咱们赵村儿的人,想走也得扒层皮下来。”
赵柯边说边摆弄着钢笔,随着最后一句话,大拇指推开笔帽,食指再按回去,发出轻微的“哒”声。
赵二奶心一跳,屁股却坐得贼踏实,“咋扒?”
赵柯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不告诉她。
赵二奶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问起另一个问题:“没有结婚证,就没办法整治?”
钢笔一下一下敲在笔记本上,赵柯轻描淡写地说:“知青下乡,大队接收粮食关系,是有他们档案的。”
言外之意,人要一张脸,只要豁得出去下狠手,没有整治不了的人。
而赵二奶稍微寻思寻思,便领会了点儿,当即咧开嘴,“那……”
赵柯直接堵住,“别想省那不该省的,有更容易的法子,偏要给大队找麻烦,大队又不是老妈子,任劳任怨。”
赵二奶悻悻,“我也没说啥,你这嘴咋这么不饶人。”
赵柯回视,微笑,“二奶,还有问题吗?”
“没有……”赵二奶刚说出来,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不对啊,我是问你谁会报名,你还没说呢。”
赵柯指点她:“别问我,其他知青应该不会参加,你要想问,就去问问吴校长和唐知青他们两家。”
赵二奶老脸皱起来,“他们就算有结婚证,可也不是咱们大队的人啊,我还以为……”赵柯提出以结婚证为条件之一,是为了将人绑在赵村儿。
赵柯语气随意道:“想要留住人,不可能只用强制手段,既要怀柔,也要展现出我们具备的优势和发展前景,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会衡量……”
穷的时候,人人想逃,有人是贪慕虚荣,有人是为了活下去,有人是迫不得已……得特事特看,有一些情况,确实情有可原。
用情怀留人,只能留住一部分。
可如果赵村儿大队足够有实力,自然会吸引更多的人留下、回来、加入……
赵村儿大队要做的,是用事实告诉愿意扎根在这片土地的人,艰苦奋斗是精神,不是道德绑架。
赵村儿大队留人,是因为有能力不让他们一直吃苦,有能力为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有能力实现他们的价值、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
赵柯说给所有人机会,就言出必行,只是有些人能不能领会,愿不愿意接受,她没办法控制。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赵村儿大队还不够好。
人永远少不了弯弯绕绕, 赵柯一个大队干部,专注点慢慢变化,从家长里短、分斤掰两那些事儿更多地转移到建设上。
而大队选举结束,直接进入春耕, 因为天气没法儿预估, 晚了影响庄稼出苗, 要抢时间尽快种出来, 所以全村出战,一个不落。
赵柯是赵村儿大队目前最熟练的四轮拖拉机手, 也从办公室出去, 每天开着拖拉机在地里来回跑, 翻地、打垄、下籽儿……
翻地那两天, 想要选拔驾驶员的社员们还能开上拖拉机跑一跑,后面需要跑直线儿控制速度的时候,只能赵柯全程自己上。
顺利的话,突突跑就行。
不顺利的话, 比如地里有石头或者树根儿, 他们大队自己做的木制工具没那么结实,绊上就断,得停下来换新的,损耗率相当高,提前准备的还是不够用。
余家人不得不回去加班加点做新的,免得影响地里的活儿。
还有些低洼地, 没完全干, 拖拉机陷进去出不来, 就得扯开嗓子喊人来推一把。
这都不算是大麻烦, 拖拉机有一次坏在地里。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他们提前买了容易坏的零件儿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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