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赵柯自家都不例外。
赵柯看着统计出来的一部分数据,反思着叹气:“之前没考虑到粮食的问题,要是提前提醒就好了。”
现在完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庄稼还不知道啥情况,各家的粮食就出问题了。
而且……
赵柯看向办公室发霉的墙面,不知道多少家需要修房子,还有没有别的损失……
牛会计安慰她:“咱们已经尽力了,大家都在外面防涝,想不到也正常。”
赵柯收拾心情,振作道:“是,愁也没有用,最重要是解决问题。”
牛会计点头,笑道:“还是年轻人有干劲儿。”
赵柯笑了笑,没有说话。
年轻人有啥干劲儿,懒起来谁都比不了,老同志才牛,大队长他们去地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大队长不在,事儿也不能耽误,赵柯和牛会计商量后,决定去各家走访看看损失情况,不能光等人来报。
目前已知损失最严重的肯定是老钱家,牛会计知道赵柯跟老钱家有些不愉快,问她:“过去不?”
赵柯语气平静,“去看看。”
牛会计目露欣赏。
不是因为赵柯救过他儿子,单纯就是因为赵柯这个人。
她这么年轻,能担得起责任,也把得住公平这杆儿秤,极其难得。
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牛会计忍不住多提点几句:“当干部嘛,总要遇到各种各样的社员,咱们端好水,态度上包容一些,我是很看好你的。”
赵柯笑了笑,点头,“我知道了,牛叔。”
路太泞,不好走,赵柯和牛会计就互相搀扶着走。
主要是牛会计拉拔赵柯。
两个人直奔钱家去。
老钱家旧房那一截房顶塌了,钱家一家七口人全都挤在钱俊夫妻俩那两米的炕上。
当时救人,他们拆了旧屋的门板,现在还在钱老头身下,他一个人就占了很大地方,所以其他人只能挤着。
前些天为了防涝,钱俊夫妻都在外头不咋回家,闹心也没工夫想太多,轮班回来的时候都是倒头就睡。
现在雨停了,李梅看着不能动的钱老头,如丧考妣地哭骂:“我咋这么命苦,嫁到你们老钱家来!老的老的不顶用,小的小的不懂事儿,我要回娘家!”
钱老头还能躺在炕上,钱婆子连炕都上不了,站在地下,着急地劝她:“梅啊,不能回娘家……”
李梅语气极坏,“用不着你管我!”
钱婆子不敢说更多,惹得她闹脾气,只能紧张地看向儿子。
钱俊低声下气地连哄带劝,“媳妇儿,你这是干啥?你走了,我咋办?孩子咋办?”
“那我咋办?”李梅发脾气,“你爹不能动,拉尿都费事儿,难道要我跟你爹妈一直住一个炕上吗?”
钱俊愧疚,“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房顶塌了,谁也不想的,你再忍忍,我抓紧修房子……”
“你拿啥修!”李梅指着旧屋的方向,“这屋我没法儿待,让他们搬回去住!”
“小梅?!”
钱婆子慌急无措,“梅啊,老屋房顶还漏着呢……”
“都晴了,天也不冷,咋不能住。”李梅冷着脸,“要么他们回老屋去,要么我回娘家,钱俊,你自己选!”
钱俊左右为难,最后看向钱婆子,低低地开口:“娘……”
钱婆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一时间心痛至极。
平时丈夫拿她咋不当人,她都能忍,但她的儿子竟然想赶爹娘去住漏房子?!
钱俊理亏心虚地低下头,飞快地解释:“娘,我肯定尽快修好房顶,用不了几天……”
他越说声音越虚,“总不能真的让小梅回娘家……”
可既然要尽快修好,为啥不能让爹娘暂时住几天。
钱婆子失望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梅得理不让人,不管不顾地催促起来:“赶紧搬,立即搬走!”
钱俊犹犹豫豫,还是伸手去抬亲爹身下的门板。
而他一动,钱老头疼醒,眼还没睁开就有气无力地骂“不孝子”。
父亲的权威尚在,钱俊不敢反驳,李梅却已经看清他“瘫了变没用”的事实,一反之前的“孝顺儿媳”形象,直接跟病老头理论起来。
“谁不孝顺,还想咋孝顺,你看你脏的!”
“混账!混账!我要让钱俊休了你……”
钱婆子就站在旁边,木然地看着这一幕。
赵柯和牛会计在院子外就听到他们家的吵闹声,所以都没喊人,直接走进来。
“吵嚷什么呢?”
赵柯站在门口,出声喝断他们。
李梅止了声,双手一环胸,往炕沿一坐。
钱老头还在骂骂咧咧,甚至李梅消停了,他还伸手想砸人,但他腰捆着板子,动不了。
钱俊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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