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来过一次,想回礼的话,可以带给于师傅。”
赵柯凑近了些,看不太清楚姐姐脸上的神色,只听声音还挺正常。
她以前完全没关注过于师傅的儿子来得勤不勤,但一个月来一次,不算勤吧?
赵柯又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不知道于师傅儿子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什么厂的研究员,单位比较偏,交通挺不方便的,出来都得等单位的班车,再转道到咱们公社,要在路上一整天,所以他只能替同事值班,再调休过来。”
赵柯有点儿泛酸,“不是才见了一面,怎么这么清楚?”
“上次方大哥过来,于师傅叫我去她宿舍吃饭,一起聊到的。”
她语气没啥不对劲儿,赵柯怕再多说反倒引起姐姐注意,就转开话题,“我就说于师傅肯定喜欢你多过我。”
“哪有,我和于师傅常说你,她也想知道你的近况。”
赵柯靠在她肩膀上,黏黏糊糊地说:“肯定是你一个劲儿地夸我。”
“你就是很好啊。”
赵棉的头也靠在她头上,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儿,保持这个亲密的姿势,睡着了。
第二天,队委会——
“大队长,你找我?”
刘广志微微佝偻着背,走进大队办公室。
赵新山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严厉,“你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儿吗?”
刘广志肉眼可见得局促不安,眼神闪烁,“不知道啊……”
“嘭!”
赵新山重重地拍桌子,茶缸盖儿都颠起来了。
刘广志吓了一跳,害怕地看着他。
“你看你干得是什么事儿!”赵新山手指生气地点他,“你差点儿把自己折进去!”
刘广志表情僵硬,结结巴巴地说:“大、大队长,你别吓唬我,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儿……”
到这地步,他还能装作不懂,心理素质可真是不错。
赵新山不跟他卖关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举报信不是你投的还能是谁投的?你那脑子都在想啥?你们夫妻俩自个儿干的好事儿,站得住脚吗?”
刘广志汗都下来了,还想否认,“大队长,我……”
赵新山抬起手,不让他说话,“赵柯工作上就没犯啥错误,到公社一解释,根本啥事儿没有,倒是你,要不是我拦着,赵柯当场就要跟书记举报你和郑广梅虐待孩子。”
乡下人,无知无畏,可怕官怕管,尤其刘广志还认识几个字,一听说赵柯要反过来举报他,胆子一下子就小成针鼻儿,脸白如纸,“大队长,我不会被抓起来吧……”
他明显慌得忘了赵新山说“拦着”了。
“我拦下了,没让她说。”赵新山皱眉,“年轻人气盛,不管不顾,我是大队长,不能看着一个生产队的社员们闹到不能收场的地步。”
刘广志心一松,没绷住,眼眶通红,一个劲儿地道谢。
“你看你这出息,对树根儿不好的时候咋没想想呢!赵柯又没直接去派出所报警,哪能抓你?根本不是一个部门的事儿。”
刘广志哪知道部门不部门的,就以为都能抓他呢。
但他现在知道抓他要去派出所报警,也一丝一毫都没放松下来,直求赵新山多为他说说话,别让赵柯去。
“我拦下赵柯,是为了咱们生产队的团结,你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刘广志脑子缓慢地转动,试探地问:“不让我找树根儿了?”
他还不甘心,“可树根儿是我儿子……”
赵新山又重拍桌子,教训:“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有那么对亲儿子的吗?”
刘广志不敢回嘴,垂下头。
赵新山缓了缓,拿起茶缸喝了一口水,道:“我的意思,这个事儿得落个锤,各退一步,你签个字,以后树根儿就归大队管,我拿这个堵住赵柯的嘴。”
刘广志倏地抬头,问:“树根儿不是要跟顾校长和吴老师吗?”
“树根儿是大队的孩子,就算在学校,他们也只是照顾。”
顾校长和吴老师的人品,赵新山很信任,可两个人是知青,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回城。
只要刘广志不再找事儿,保持现状就可以。
刘广志低头思考,不自觉地搓手。
赵新山打断他:“你也别打些没必要的主意,也别想从树根儿身上占多少便宜,大队看着呢,要是真想悔改,以后多给树根儿点儿吃的穿的用的,树根儿是缺心眼儿,但我瞧着比某些心眼儿多的人有良心。”
话里话外指桑骂槐,刘广志却不敢应承,苦着脸说:“我家广梅那脾气,我哪能掰得出东西给树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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