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鼠?
赵柯带着怀疑转回头,继续向前。
走了几步,还是有声音,这次更清楚,就像是踢到土坷垃……
“谁?!”
赵柯向后呼喝,“出来!”
没人回应,也没有任何人影。
赵柯的视线在两棵粗壮的树之间来回转,许久才收回来。
她像是终于确定,是她多想,回身继续走。
这次步伐不快不慢,只是有意无意地走在树影里。
她的身影时不时没入黑暗中,然后在一棵树后,消失不见。
片刻后,一个男人从不远处的黑影里探出身体,左看又瞅,没看到赵柯的身影,快走几步走出来,停在赵柯消失的地方。
“人呢?”
赵柯从树后出来,阴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在你身后。”
“妈呀!”
男人吓得大叫,弹起来跳远。
赵柯起初以为是赵枫不放心她,偷偷跟在后头,刚才这人走近,她才认出来,是村里的二流子,陈三儿。
“陈三儿,大晚上你不在家待着,你在外头吓唬谁?”
陈三儿拍胸平复心跳,磕磕巴巴地说:“咋是你?”
赵柯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以为是谁?”
“当然是知青。”陈三儿振振有词,“别的姑娘逗一句就脸红不说话,泼辣点儿的就娇着声儿骂人,谁像你这样儿的?要知道是你,我肯定老远就跑了。”
“知青你就能尾随?有错你还有理了?”赵柯要教他气乐了,举起烧火棍,“你给我过来。”
陈三儿当然不会过去,拔腿就跑,“你自己大晚上走夜路,吓到怪谁?”
赵柯拎着烧火棍追,“你再说一遍!”
陈三儿不敢说。
“有种你别跑。”
“我又不傻!”
赵棉长得好看,村里的男娃都爱找她,陈三儿也嘴贱过,被赵柯拎着烧火棍满村追,跟现在一模一样。
唯一缺的是敲边鼓的赵枫。
但赵枫现在壮,要是被他知道他吓唬他姐,得堵他家里揍。
陈三儿抖了抖,跑得更快。
赵柯追了一段儿路,眼瞅着距离越拉越远,捡起一块儿土坷垃,照着陈三儿的背就扔过去。
陈三儿“嗷”了一嗓子。
赵柯边跑边又捡了几块儿,一个不落全砸他身上。
陈三儿抱头鼠窜,“我真没想干啥,我就是闹着玩儿。”
“好玩儿吗?”
俩人动静不小,旁边的人家亮起来。
陈三儿张望了一下,怕被逮到,停下来,双手举到胸前,迅速求饶,“姐,你是我亲姐,你饶了我,求你了。”
赵柯也停下来,拄着烧火棍,平复呼吸。
陈三儿眼睛贼溜溜地转,趁她不注意,再次撒腿就跑。
这次他一点儿劲儿没留,往死了跑,几个眨眼就不见人影。
赵柯气儿还没完全喘匀,没去追。
屋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一手举着煤油灯一手拿着长棍,女的借光一瞧,惊讶地问:“赵柯?你咋在这儿?”
“常山哥,嫂子。”赵柯呼吸仍然有点儿急促,举起另一只手里的本子,“我给庄知青送备课本。”
常山疑惑,“知青点不是在东头吗?”
从赵柯家到这儿,路过知青点,赵柯已经走远了。
赵柯实话实说:“碰见陈三儿了,我追他过来的。”
常山嫂子一听,生气道:“这个陈三儿,总是偷鸡摸狗的,这次又不知道是谁家遭殃了。”
赵柯没看到陈三儿手里有什么东西,就没附和她,挥手道别:“你俩快睡吧,我去知青点。”
常山嫂子对她语气瞬间变得特别好,“你咋心这么好?别人跟你争老师,你还借别人备课本。”
赵柯真不是圣母,主要确实没必要藏着掖着,现在被陈三儿一搅合,弄得像是她故意给自己造势似的,就说:“庄知青也很认真,虽然是代课,我们都不想耽误孩子们读书。”
常山嫂子又顺口夸了句庄兰,而后问:“让你哥送你呗?”
赵柯晃了晃烧火棍,“没事儿,我带武器了。”
夫妻俩都笑了,“那行,快去吧。”
赵柯转身往回走,一个人安静地走,找回了思绪。
小说里塑造的陈三儿跟她认识的陈三儿没什么区别,偷奸耍滑,偷鸡摸狗,整个赵村儿人厌狗憎。
生产队为啥一直容忍陈三儿,一个是他老子爹人好,一个是他一直没干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儿,所以通常都是教训一顿拉倒。
但小说里,他的下场很惨,因为对女知青“耍流氓”,被判了死刑。
他欺负的女知青不是女主庄兰,陈三儿对庄兰只是口头上花花几句,他欺负的是另一个。
知青点的灯亮着,赵柯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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