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药费,酒钱,赌债加在一起,高利贷越滚越大,萧山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他没别的本事,也就一张脸长得好,只能靠女人吃饭。
很快,萧山认识了萧亭瞳的母亲艳芬。
这个如名字一般明艳芬芳的女人很快取代了招娣在萧山心目中的位置,她不知道萧山已有家室且诞下一子,在萧山巧言令色的引诱下,最终几越雷池。
她怀了萧山的孩子,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这个消息被传开了。
招娣原本就已经奄奄一息,靠药物才能勉强吊着命,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打击得病情急转直下,没过几天便撒手人寰。
接着,萧山跟艳芬结了婚。
所以不怪萧望舒和萧亭瞳生疏,小时候他们两个,其实很不对付——萧望舒觉得是艳芬间接导致了招娣的死亡,萧亭瞳觉得萧山为了给招娣治病,骗光了艳芬的家底。
以前萧望舒病得神志不清时,总会无意识地喊妈妈,故此张仙凡怎么也没料到,原来萧望舒的母亲早就与世长辞。
这十几年能供他依托的,原来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念想,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上了同一间学校……在我们老家的学校,小学和初中是并在一起的,”萧亭瞳回忆着,脑袋轻轻靠在椅背前,“我们仍旧互相憎恶,即便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遇到了也不会打招呼。”
再没有比他们更陌生的兄妹了。
“不过……幸亏当时我们是那样的关系,”萧亭瞳叹了口气,耸肩,“否则我就麻烦啦。”
初中时萧望舒还没长开,五官阴柔,雌雄莫辨,又受原生家庭影响,并不爱说话,总显得怯生生的,于是成为了被男孩子们欺凌的对象,尤其同班的男生,都叫他“娘娘腔”。
他常会被堵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脱裤子,殴打,辱骂,笔盒里的笔被折断,作业本被撕烂,被无数次扔进垃圾桶和厕所的书包满是灰尘和污渍,显得邋遢又肮脏,纪律委员甚至有意举报他上课违纪,故而除却同学的霸凌以外,他还要面对老师的体罚。
“读书的时候,整所学校都是他的敌人,”萧亭瞳深深闭了眼,又睁开,茫然无措,“我没有帮他,不敢,也不能。”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群体霸凌,谁都知道站在他身边会有什么下场。
故事里能救他于水火的超人最终没有出现,萧望舒在逼迫中咬着牙学会了反抗:抽烟,脏话,打架斗殴……种种不良习惯,都成了他保护自己的武器。
从此萧望舒将灵魂深深埋藏在张牙舞爪的保护壳里。他成了神憎鬼厌的校霸,也做了自己的英雄,当了撕破黑暗的那道光。
“但是他帮了我,”这是萧亭瞳最不愿回首的一段往事,她捂住眼睛,止不住地有些抖,“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帮我……明明他这么讨厌我……”
萧山知道欠高利贷还不上,干脆闹了出失踪。
收债人找不到他,就有了绑架他女儿的主意。
一场晚自习结束,萧亭瞳在回家路上被几个不良社会分子从前后堵住。
收债人从人群里走出来,问她:“你是萧山的女儿?”
听见这句话,萧亭瞳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转圜,心灰意冷之际,路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天色已经很晚,小县城的秩序很乱,并不安全,街道里已经没什么人,萧亭瞳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救命!救——啊!”
下一刻,她就被掐住了脖子。
“你们是谁?”一个还没长开,又高又瘦的少年从人群里挤进来,抄雨伞往掐萧亭瞳那只手的手腕处狠狠一敲。
新鲜空气涌入口鼻,萧亭瞳捂着胸口竭力呼吸着,摔倒在地,见来人是萧望舒,当即控制不住恐惧与害怕,嚎啕大哭起来:“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
那是萧亭瞳平生第一次喊他哥哥。
萧望舒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抿紧唇,背脊微微弓起,狩猎的小兽一般,警惕地看向来人,
“……你是萧山的儿子?”就连收债人都愣了一愣,大笑起来,“没想到萧山还有个儿子!”
“我对欺负小孩没什么兴趣,只是,萧山欠了我们很多钱。现在,他不见了!”收债人握着手中的钢筋,随意挥了挥,发出破开空气的嘶鸣,“我要将你们带回去。要怪,就怪你们的父亲,是个没有能力,懦弱的赌鬼!”
萧亭瞳下意识地揪住萧望舒袖角,涕泗横流,瑟瑟发抖。
萧望舒也已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死死盯着收债人:“她是我妹妹,女孩子吃不了苦,放了她,我跟你们回去。”
“我是萧家唯一的男丁,”也许是担心收债人不同意,萧望舒立马接道,“萧山还要我继承他家的香火,一定会来的。”
第36章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被放高利贷的收债人带走以后的事情,萧望舒不说,萧亭瞳自然也无从得知。
最后他是在一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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