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来吗?”
“什么?”
以为对方没听清,晓免孑又重复了一遍:“你会来吗?展览。”
“嗯……现在还不好说。”林苍徹略显为难。
“没关系,你先忙你的,对了,拍戏还顺利吗?”晓免孑问。
“还行。”
林苍徹简短的两个字让晓免孑不知该如何解读,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一定很累,顿了顿,道:
“这次的助理,不靠谱吗?”
“我没有用助理。”林苍徹答。
“没有助理?”晓免孑有些吃惊,“那平时……”
“我又不是演员,要什么助理。”
“就算不是演员也……之前张导可是带了两个助理,还有那个王导,自己是导演助理,还带个助理,还有陈编剧……”
“好啦,”林苍徹笑着打断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平时的工作很简单,不需要助理。”
“徹哥,这可是你第一次在片场,没有助理。”
在晓免孑的印象中,没了助理,林苍徹在片场属于完全生活不能自理。一会儿冷了一会儿热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渴了,晓免孑光是回忆起从前当助理的日常,条件反射地脑袋开始发胀。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林苍徹有多久没有使唤他做事了。倒也不是因为他们成了情侣关系,好像渐渐地,这个人再也没在任何人面前提出过任何要求。
他这是,开窍了?
还是原本如此。
晓免孑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毕竟林苍徹这朵大谜团,一天一个样,难以捉摸。
“行了,别瞎操心了,我去忙了,你到s市告诉我。”林苍徹匆匆收了个尾,挂了电话。
“您好,我是约了今天下午来面试助理的,我叫……”
工作室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待晓免孑看清楚那人容貌,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s市,电影《冬美》片场。
“余导,第三幕第六场,为什么要改成雨戏?”
林苍徹拿着剧本赶到监视器前,余导正看着回放,汤宁秋披着一个厚毯子坐在一旁端着一杯热水,头发衣服全是湿的,衣服有些透,林苍徹立刻将目光移开。
“你觉得下雨不对?”余导甚至没有抬眼。
林苍徹未理,认真地说:“这里我是刻意写成一个晴日,安宁本就不是脆弱的人,不需要用下雨来烘托环境。”
“你演了这么久的戏,视觉冲突不明白吗?”余导的声音有些大,坐在一旁的汤宁秋往毯子里又缩了缩,一副略显担忧的神情望向林苍徹。
“我明白,可是这里并不是……”
“有异议找崔华去。”余导扔下一句后,面向汤宁秋道:“再来一条。”
汤宁秋点了点头,松开毯子急忙就位。林苍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著是他,崔华是编剧,自己这个执行导演从开机就宛如被架空,余导虽然以前跟他有私交,也合作过几部戏,但今时今日,人心冷暖,态度有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总之,《冬美》已然被改得连他这个亲爹也快不认识了。
晚上,林苍徹在片场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找到了崔华。好在崔华他曾打过交道,但因作为一个性格散漫的编剧,他实属少来片场,所以联系得也不怎么频繁。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崔华给他要了一杯酒,直言不讳,“下午他们都在讨论,说你耍大牌,跟余导起争执。”
“我耍大牌?”
原本被压得很低的鸭舌帽檐被林苍徹的惊讶所上扬,他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不引起周围注意。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崔华笑道:“没办法,世上最不缺墙头草。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要放在从前,我才不敢把你约到这种地方。”
确实,他今晚一直在考虑剧本的事,忽略了墨镜口罩,随便戴了一顶帽子就出门了。尽管这是在影视城附近,能偶遇明星的概率十分大,但再怎么说,他是林苍徹啊,全国顶流林苍徹啊。
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回国的这段时间,连章成都很少找他,更别说其他人。想起去晓免孑家做客的那天,自己被武装得像个逃犯,就觉得有点想笑。
也许只有在晓免孑眼中,林苍徹依旧高高在上,皎如日星。
知道崔华日常毒舌,仅仅是在开玩笑,林苍徹自嘲道:“这也是第一次不是崔老师来找我,而是我找你。”
“《鸢尾》原著写得烂的像一坨屎,我连改都无从下手。”
崔华喝了一口酒,说:“还好你在戏中加了一些自己的设计,才给了我许多灵感。老实说,这‘编剧’后面,应该加上你的名字的。”
“我没帮什么忙,还是崔老师能力强。”
“这么吹捧就没意思了,我听说你是因为第三幕第六场到底下不下雨才跟余导吵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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