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失落是骗人的,但戚晚也知道自己没有责怪的资格。
她有苦衷, 有不能对人道的隐私, 而且她知道一旦说出来, 换来的只是更浓厚的不理解, 不认同。
戚晚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怪自己性格不够好,怪自己想得太多太过极端,怪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有些苦只能自己消化,羞于启齿。
她这几天频繁做着噩梦,梦到十三年前,梦到安闲与张大丰。
安闲怒斥她没有人性,灭绝人伦,张大丰满身是血,用一种十分恐怖的眼神看着她。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戚晚都会问自己,她怎么还不疯,为什么还这样清醒着。
以前她总盼着病能早点好,早点做回正常人,如今她却盼着自己彻底疯掉,永远都不要正常。
那些已经想起来的逐步清醒的记忆,正在攻击她,蚕食她。
每当她听到有人按门铃或敲门,她都在想,门外是不是警察。
就在黎湘那条“我相信我会等到黎明”的微博发出之后,不到一天,春城市局登门找到戚晚,请她回去协助调查。
戚晚表现很平静,只拿了手机和钥匙就上了警车。
一路上,一男一女两位民警与戚晚谈了几个话题,戚晚情绪很淡。
待来到市局,戚晚见到了江进。
江进亲自负责这次询问,旁边还有一位民警在记录。
江进拿出几张照片给戚晚辨认,第一张是证物照,照片里是一个快要看不出原本颜色和商标的女款书包。
江进:“看看认不认识?”
戚晚不打算隐瞒,也不想在这种已经被证实的事情上撒谎,很快说:“我以前也有过同款包,大概是高中时买的,后来包找不到了。”
江进:“那你还记不记得大概是丢在哪里了?”
戚晚想了想说:“可能是落在什么地方了,也可能是被我妈拿走装东西用了。时间太久了,我真不记得了。这个包和我有关么?”
江进:“这个包是和张大丰、周长生的骸骨一起打捞上来的。我们经过核实,这个包生产出来的时间,与他们二人的遇害时间最接近。其他受害人的家属我们也去确认过,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包是和张大丰、周长生的骸骨一同扔到湖底的。而且,你也买过同一款,一样的颜色。”
戚晚问:“所以这可能就是我丢的那个包?你们不是怀疑我杀人抛尸吧?”
江进摇头:“只是核实一下证物。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为什么会把它落在张大丰的办公室,当时里面都装了什么?”
戚晚没有立刻回答,早在她发现这件事之后她就仔细想过内在逻辑联系,她不可能背着空书包去,当时她的身份是学生,里面大概率会装了书本。
可如果装了书本,为什么落在张大丰的办公室而没有拿回来,难道不是要紧的课业吗?
戚晚说:“我实在想不起来。但我记得我有时候会帮我妈给张大丰送吃的用的,可能是用来装这些东西的。比如他的一些换洗衣物,一些我妈买的小点心。”
这样的答案听上去再自然不过,而且过去这么久,不记得也正常。
江进问完证物和戚晚家里的一些情况,便开始步入正题。
他又给了戚晚两张照片,一张是黎湘,一张是郗晨。
江进的目光也越发锐利,搜索着戚晚脸上的神色变幻:“郗晨是你高中时最好的朋友,黎湘是你后来合作过的女演员,你对她们应该不陌生。”
戚晚看着江进的眼睛,有一种自己被解剖了放在显微镜下面的感觉,而且心里有道声音正在警惕她,他都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他这是为了证实猜测在找破绽和证据!
戚晚面上却只是点点头,稳住自己的眼神说:“江队想问什么?”
“黎湘,就是郗晨。这件事你知情吗?”江进语出惊人,令戚晚毫无准备。
是的,即便这件事她已经知晓,也不会聊到江进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猛。
他们是怎么查到的呢,还是只是猜测,现在是在试探她?
戚晚就这样愣愣地与他对视了三秒,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佳的撇清机会。
如果这件事她不知情,她的第一反应是惊讶,而且惊讶的时间不会太久,会立刻反问。
既然错过了第一时机,她再故作惊讶,那就太假了,绝对瞒不住江进。
法律上当然不会依据惊讶的时机来判刑,可是调查的力度和方向,却会因为证人和嫌疑人的表现而扭转。
戚晚暗暗咽了下口水,不做任何垂死挣扎,点头说:“我知情。”
这是一个令江进意外的答案,他已经做好准备逐步击破戚晚的防线,却没想到她只是闪过一丝犹豫就承认了。
江进:“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戚晚:“我知道的时间不长,是那天我和于莉去度假村的当晚,我听到于莉说的。但我当时发病,头很疼,还吃了药,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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