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悦的心情,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李琰又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戚晚:“三年多以后吧,我当时已经出院了。”
李琰:“后来那些症状没有再复发过?”
戚晚:“胡思乱想还是有的,但情绪上已经不再极端。”
李琰:“我想你的医生应该也提过类似的建议,多交朋友,多和亲人朋友接触。”
戚晚:“是的,但我的情况特殊,这种方式不适合我。如果要我为了交朋友而交朋友,我会觉得这是无效社交,强迫自己完成之后感觉会更糟。”
有心理病的人,换一个角度来看,通常都是自主意识在觉醒,或是自主意识十分强烈的一群人。
他们未必会真的做出实质性的行为上的反抗,却在思想上较劲儿,时间久了这种情绪越积越多,无法消化,就成了情绪问题。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样的人是不喜欢正面与人冲突,或者是社恐,这才选择只为难自己。
戚晚的表现恰好符合以上这几点,李琰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李琰继续引导着话题:“那么再说说你和男朋友。你应该很信任他。”
戚晚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心里生出疑惑——她刚才有提到余钺么,还是之前在微信里说过,或是辛念告诉李琰的?
随即戚晚答道:“他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陌生、遥远。”
戚晚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出院后面对社会,不只是恐慌、恐惧,还有强烈的割裂感,好像自己原来不属于这里。
在重新投入社会之后,她也接触过一些异性,有过短暂的同性朋友,当然也有异性表示好感,发出追求信号。
但这些人同样给她一种割裂感,她本能地排斥抗拒,还没开始就已经下了判断,认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余钺再次出现在戚晚的生活里。
戚晚出院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是有连接的,她觉得余钺不止亲切,而且能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不过这种安全感倒并非是因为他的职业,还有他们对彼此的熟悉。
余钺知道她的过去,记得她以前的样子,而不似她出院后认识的那些人,他们见到的只是后来的她,那个佯装无事生活太平的她。
最主要的是,余钺明知道那些事,却没有做出任何令她不舒服的行为,他很关心她,随便两句话就问到点子上。
戚晚笑着形容:“他是做警察的。这个职业会给人一种神秘感,因为他们接触的奇葩事比较多,还有很多案子是扑朔迷离的。可他这个人很坦白,他是个没有秘密的人。”
说到这里,戚晚不禁顿住了。
其实这一点她此前并未深究过,如今不经意地说出才发现,原来余钺在她心里竟是这样的。
没有秘密,坦诚的,坦率的。
同样都是来自过去的朋友,这一点辛念和黎湘就与他不同。
她们身上充满了迷雾,一层叠一层,遮住了原本的模样。
只有余钺十几年如一日。
将近一小时的心理咨询很快步入尾声,最后几分钟是李琰的总结。
李琰告诉戚晚,她口述的重点主要集中在母亲安闲和男友余钺身上,比例是七比三,这两个人就像她的“前世今生”,对她的影响最大。
安闲的性格或多或少投射在她身上,或者说是她继承了,而父亲角色缺席,令她的性格和心理比同龄人更为敏感,心理上女性人格也更突出——所有人的心理人格都有性别比重,如果一方性别过于偏重,就会出现失衡的情况。
父亲缺席,也令戚晚自小缺乏安全感,对异性会更为陌生。
她排斥与成年异性结交,直到余钺出现,补偿了这一块。虽然不能说缺失完全不足,但好在不至于失重。
按照李琰的判断,其实戚晚对自己的问题一清二楚,包括为什么有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什么。
但人就是这样,知道但做不到,想的出来但是无法实现。
有的人是不自知,不自醒,钻牛角尖,自我感觉过于良好,而有的人是过于清醒,却固执的不愿改变。
李琰也说了,心理咨询是为了帮人找问题,改善问题,在戚晚这里她能做的十分有限,倾听的意义远大于提意见。
戚晚对李琰的坦白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李琰会尽力表达自己的专业,用一些术语来妆点问题,先把她忽悠过了再说,毕竟这是第一次咨询,需要奠定深刻印象,这才能引导她再进行下一次,最好再办个套餐什么的。
李琰笑道,她的咨询平台也有套餐销售,不过她认为对戚晚的价值不大,给戚晚咨询的难度也比较高,因为戚晚自我意识很强烈,也很聪明,心理咨询会显得无用武之地。
然而话虽如此,戚晚对这次咨询却表示十分满意,她的要求不高,自然也不会有聊聊天就能把问题解决这样的天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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