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微笑道:“和杀人犯共情。”
这五个字单独拿出来一定会惹来争议,谁会和杀人犯共情呢,主张的人是魔鬼吗?
戚晚问:“共情杀人么?”
黎湘说:“是共情杀人动机。”
同为女性,如果是自己处在江蓠的位置,会怎么做,怎么选?忍一辈子,还是赌一把?
会有一部分人选择前者,但他们也会明白后者。
共情不是要求每个人都走向极端,而是理解那样做的原因。
正常人不会理解变态杀人犯无缘无故地将人分尸的心理,却会理解一个受压迫的弱者,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将自己的命压在赌桌上的决心。
戚晚:“法律不会放过她,不然这个电影过不了审。”
黎湘:“法律不会放过她,但她不后悔。她若选择忍,她在心里永远不会放过自己。”
戚晚没接话,她正在思考。
黎湘继续道:“生活里杀人犯也有请律师的权利,也有需要保护的权益,保护的不是她杀人的部分,而是犯罪之外的东西。如果她是无辜的,被冤枉的,这部分保护就额外重要。如果她需要被理解,被共情,那么这部分保护就是最后的温暖。对于一个贫瘠的人来说,陌生人的关心是有力量的,许乔就是第一个给她力量的人。”
戚晚又一次看过来:“你真的入戏了,你和刚进组的时候不太一样。”
黎湘笑道:“谢谢,我会带着这个状态演好这个角色。”
话落黎湘便起身离开小会议室。
她没有回头,脑海中还残留着戚晚的表情和眼神。
这种感觉是相当奇妙的,她不记得她,可她依然能从彼此的靠近、对话中汲取力量。
就像十二年前,无助、无力,但有支撑。
这种阔别许久的感觉回来了,令她觉得自己并非一个人,起码在精神上一直有人陪伴着她,理解她。
当然这也很像是某种自我精神洗脑,但她无所谓,她需要这点温暖。
……
黎湘本想回房休整半小时,再和杨隽交代两件事。
但手机里却在这时出现一条陌生短信。
“我想见你,你还欠我一件事。”
短信最后有一串地址。
一条莫名其妙的无厘头的信息,黎湘却看懂了。
她又看了眼时间,很快叫来杨隽,让他准备车,她要出去一个小时。
这是个难题,压力给到了杨隽,但黎湘看上去十分严肃,且没有商量的余地,杨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转身就去安排。
先是和导演、制片打商量,还要安抚粉丝和广告合作方,无论如何都要将时间挤出来。
很快,黎湘得到了一小时“病假”。
上了车,黎湘还在安抚杨隽,边说边思考还能奖励他什么。
杨隽却说:“湘姐,这种要求你很少提,我猜肯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理解理解。”
“嗯,是很重要。”黎湘淡淡道:“我要去见辛念。”
杨隽倒吸口气,却因为还在开车而不敢回头:“不是,她也在这里吗,她约的你?啥事啊这么要紧啊,我可以安排她来剧组啊!”
黎湘却说:“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替我保密。”
言下之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隽憋了一路什么都没有再问,直到车子来到指定地方。
这里相比剧组住的酒店要偏僻得多,更靠近郊区,能看到远处一些农家和低矮建筑,以及望不到头的田地。
除了保姆车,路边还停了另外一辆本地的车,相对破旧。
见到黎湘的车,那辆车拉开门,走下来一男一女,两人都戴着口罩、帽子,穿着深色的衣服,从头到脚捂得严实,但打眼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杨隽停了车,却没开门,他十分谨慎地向四周看了圈,对黎湘说:“湘姐,我觉得还是我下去把辛念叫上车比较妥当,你最好不要上那辆车。”
杨隽并不知道辛念后来遭遇的事,也不知道她的男友前段时间死于爆炸,就只是根据眼下的氛围,约定的地点,以及这种不合常理的安排来推断。
有点来者不善啊!
黎湘也朝外面看了眼,略过辛念,目光在那个看不清面貌的高个子男人身上多停留两秒,嘴里“嗯”了声。
杨隽很快下车,走向两人。
从黎湘这里能看到三人在交谈,杨隽明显是警惕的,还有点害怕,但他死撑着没有妥协。
辛念和那个男人多次朝这里看,男人似乎并不接受杨隽的提议,最后还是辛念转向他说了两句什么,这才抬脚过来。
杨隽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当男人也要跟过来时,他一把拦住了男人。
辛念独自走向保姆车,拉开门,和黎湘对上。
黎湘看上去并不意外,甚至很沉着。
辛念上车,就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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