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以后,郗晨没再说一个字。
荞姐临走之前,反复念叨着让郗晨一定要想办法,就算不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等等。
郗晨在屋里呆坐了许久,想着眼前无法破除的困局,想着下落不明的郗望,想着虎视眈眈的张大丰,还有随时可能抽身的靳寻。
直到傍晚,屋里渐渐黑了。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周长生进来了。
见到沙发上坐了个人影,周长生先是一怔,遂将灯打开,解释道:“我在楼下看屋里黑着灯,以为你不在。”
郗晨倒不介意周长生不请自入,这套间也不是她的家。
她走向周长生,要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周长生却说:“很沉,还是我来吧。”
他将袋子放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用消毒纸巾擦干净,又整齐码放到冰箱里,动作利落且仔细。
郗晨看着他的背影,问:“你每天都过来,在外面还要为了靳先生奔波,你妻子没有意见吗?”
周长生没有回头,只说:“离婚了,她要女儿,儿子给我,走了十年了。”
“哦。”郗晨极轻地吐出一个字。
难怪她总觉得他身上没有已婚男人的气息,怎么看都像是无牵无挂的单身汉。
郗晨:“那你儿子呢?”
周长生:“住校,或住亲戚家。”
周长生收拾好冰箱,整理了桌面,便准备走。
郗晨却在这时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茶,递给周长生。
周长生接过茶喝了两口。
郗晨问:“我什么时候能见靳先生,我有事要找他。”
周长生想了下,说:“我帮你转达,回头告诉你时间。”
郗晨点头:“谢谢。”
周长生:“应该的,等我消息。”
……
……
这段时间戚晚和张大丰的“父女关系”可以说是与日俱增,当然这并非她自愿。
转折点就是因为那天她还了那些照片,张大丰觉得她识时务,开窍很快,加上戚晚后来在账本里指出了几个她认为奇怪的地方,张大丰对这个女儿多了几分欣赏。
这在戚晚看来是一种自恋的表现,因张大丰说过,她遗传了他的优点,是个好苗子。
戚晚问张大丰,他的生意除了夜阳天表面上的经营,以及私下将小姐“介绍”给客户们,是不是还有一些门路。
她说这是她从账本上感觉到的,虽然她并不擅长这个,只能凭感觉和账目之间的逻辑关系推断。
张大丰只是笑笑,夸她敏锐、聪明,却没道出事实。
戚晚意识到,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
但即便张大丰不说,她也大概能猜到一个方向,张大丰不做实业,非实业里来钱快且见不得光的,一般跳不出黄赌毒三者。
毒,不可能。
张大丰怎么看都不像是和毒品沾边的人,他自己也不碰。
赌,有点眉目。
她在夜阳天见过张大丰几个称兄道弟的朋友,听说都是做地下赌场的,但似乎和张大丰只是间接关系,他可能会分钱,但并非他的产业。
最后就剩下黄。
张大丰一直在做,但是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夜阳天,应该不至于产出账本上那些数字,夜阳天应该只是其中一份。
戚晚仔细琢磨过张大丰这份“事业”的结构,有一小部分是他所说的“极品”,那是用来提供给高级买家的。
他所说的那个什么网站就是目录,方便了一些不便来夜阳天露面的客人。
但就算是“极品”,卖出去了他又能分到多少呢?
如果客户要买断,那就是一次性的价钱。
除非张大丰利用这些线,赚取长期的,源源不断的金钱。
难道是敲诈、勒索?
还是利用这些有身份、地位的买家,拿到一些投资消息或项目的参与权?
就拿多次来夜阳天的靳寻举例。
那个包厢里有监控,张大丰曾给她看过视频录像,虽然内容不多,监控也没有声音。
而录像里不止有靳寻、郗晨,还有负责地皮开发的地产商,有银行经理,还有负责项目的政府人员。
张大丰就是牵线人。
戚晚便问:“你只是个牵线人,不怕他们互相认识之后,不带你玩吗?”
“不怕。”张大丰笑了,随即用手点了点屏幕上几个人,说:“这个,这个,这个,他们所有人的把柄我都有。”
戚晚注意到他的用词,“所有人”。
也就是说包括靳寻。
戚晚又看向屏幕中的郗晨,问:“既然有把柄,为什么还要送女人给他?”
张大丰扫过戚晚:“看来你真的很关心你这个同学。”
戚晚也看向张大丰,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我们现在已经疏远了,因为之前她家里欠了钱,跟我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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