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顷沪。
等行李耗费些时间,从机场到家的路上,楚培风全程黑着一张脸,不好惹的样子。
许喃想去医院看看楚越,见状,也没敢出声,任由楚培风带她到哪是哪。
和北央冬季的寒冷干燥不同,顷沪属南方城市,地处长江入海口,气候温和湿润,少雨,更难下雪。
长街上行人寥寥,随处可见的梧桐树褪去绿意,有几分凄凉的美。
夜里九点,辉腾停在一幢洋房别墅前面。
许喃跟着下车,只背着琴盒,其他行李被迎出来的管家负责。
进门换鞋时,楚培风冷声提醒:“脚步轻点,家里老人在睡。”
许喃应了声,蹑手蹑脚,连同行李一起被送到了房间。
她对这里环境陌生,人也陌生。随着房间门掩住,适才渐渐放松。她呆坐在床沿,有种无所事事的迷茫。
房间宽敞,角落里摆了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半开放的衣帽间里挂着崭新的当季服装,书桌也很大。
许喃四处张望,熟悉着装潢陈列。
耗在路上五六个小时,飞机餐不合胃口她便没怎么吃,此时歇下来,饥饿感袭来。
许喃推开卧室门看到静悄悄的走廊,没敢乱走动,重新关住门,忍着饿闷头收拾行李。
她就是这时看到了行李箱里的一大包零食。
曲奇饼干、话梅糖、果冻……拥挤地封在一个透明包装袋中,尽可能少地占据着行李箱的容量,都是她爱吃的。
李衡给她收拾的。
许喃适才想起还没给李衡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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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北央。
网吧里随处都是密集清脆的键盘声,电脑显示屏上各样的游戏画面清晰艳丽。
某一排五连座,同一局游戏进行到关键时间,一波团定输赢。
“开开开!杀他丫的!”
手机社交软件的提示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极其微弱,况且个个都戴着隔音耳机,很难听到。
但键盘旁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李衡还是注意到了。他等了一晚上,等她航班起飞,等她飞机落地,等她开机,等她联系自己。
姗姗来迟的短信像某种预示,证明着两人虽然分隔两地,但不代表着从彼此生活中消失。。
“卧槽,衡哥,你怎么停下了。打团了!”陈铮鸣急切的声音乍响,扭头看向旁边人。
李衡拨出电话,歪着头用肩膀将手机夹住,手落回键盘上。
-
尖锐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乍响,许喃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设置成静音,才接通。
熟悉的男声传来:“下飞机了?”
许喃放低声音,回:“已经到家了。”她仔细听了背景里的杂音,问,“你在网吧吗?”
正进行一波激烈的团战,陈铮鸣的叫喊声正清晰。
带领队友取得胜利,团灭对面五人,确定其他四人就算挂机,超级兵也能将对面水晶的血量耗光,李衡才把手底的鼠标键盘一推,起身往外走,回她的话:“打完了。”
“你还没带我去过网吧。”小姑娘声音微弱低缓。
李衡靠在窗边,从烟盒里磕了根烟出来,正咬着滤嘴,摸火机,闻言,轻嗤:“没带你去的地方多着呢。”
许喃耳根痒痒的,眉梢垂着,挂着明媚干净的笑。
听着电话那头打火机滑开的声音,猜他在抽烟。
李衡不在他面前抽烟,也很少身上带着烟味面对她,往往薄荷糖不离身,沾染着清冽干净的薄荷香。
隔着听筒微不可察的电流声,李衡玩世不恭中带几分认真,道:“快点长大,等成年带你去。”
“好。”许喃应着,听到叩门声,不想让外面人等急,也不想挂断电话,“有人敲门,你等我一下。”
片刻后,许喃端着碗黄鱼面坐回到书桌前,对电话那头的人解释:“是家里阿姨送了宵夜。”
“吃什么?”
“黄鱼面。”
奶白色的汤底浓郁,透亮晶莹,泡着一条炸得香脆、肉质饱满的小黄鱼,手擀面爽滑筋道,入口鲜甜,口感丰富。
许喃食指大动,没一会便吃了小半碗,才想起来问李衡:“你晚饭吃的什么?”
“南门涮肉。”
许喃舔舔嘴角,也想吃涮肉了。“和谁去吃的?”
李衡报了几个名字,道:“查岗呢?”
许喃心虚,声音不自在:“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衡拖着长音哦了声,意味深长。
许喃把筷子搁下,仓促地说:“我要去厨房放碗筷,不跟你聊了。你快去打游戏吧。”
“胆小鬼。”李衡哼声,没强留人,嘱咐他睡觉关好门,便挂了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会,新的一支烟从盒子里磕出来,点火前,李衡把火机扣住,烟塞回去,心情不错地回了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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