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喃没有看手机,这段时间空洞茫然的心被李衡几句话填满,状态格外的好。
等表演完从台上下来,许喃才看到李衡发来的消息:“我有事离开,比完等我来接。”
言简意赅,看出李衡似乎是有急事。
她回了消息,把琴装回琴盒里,慢吞吞地穿外套。谁料,她一磨蹭,出门正巧碰见一身休闲西装的许群究。
“爸!”许喃面露惊喜,没想到他会来。
许群究眼底的意外转瞬即逝:“怎么没告诉爸爸,你今天也在这里比赛。”
许喃后知后觉许群究不是来接自己的,随后看到从隔壁休息室走出来的于纾彤证实了这一点。
“群究,小彤收拾好了,我们回家吧。”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朴素,但仪态端正,样貌上和于纾彤有五分像。
许喃看到于纾彤挽着她的手臂,猜这人便是她的妈妈,于敏。
于纾彤似乎对这个尴尬的修罗场对峙并不意外,扬扬眉。
许喃从她高傲挑衅的眼神中,慢半拍理解于敏方才的话。
回家。
我们回家吧。
原来许群究已经有别的家了啊。
许喃眼睫微颤,看着许群究亲切却陌生相貌,听到他问自己:“你妈没陪你来吗?那你跟我们的车一起回去。”
许喃这瞬间失去了对周遭所有声音的聆听能力,许群究说话的音量被加大,自带混响般,回荡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拒绝的,也没记住于纾彤离开时眼神有多得意。
许喃机械而麻木的,凭着直觉从后台走到音乐厅门口。北风呼啸,乌云压在天边。不断有家长领着选手离开,她却没看到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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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电子城一家新开的门店内,刚经过一场混战,一地凌乱。
陈铮鸣踹了个凳子,语气气愤:“艹。要不是我哥不在,鲍宾这伙人也不敢这么闹。衡哥,你是不是还有事,你先去忙,这里我让人收拾就行。”
李衡沉着眼,袖子蹭了片土,下颚处划了道口子。他找来木棍和绳子把陈铮鸣的手臂固定住,叫来旁边人陪着,说:“别管我了,你先去医院。”
陈铮鸣想说不用,但犹豫片刻,还是听他的建议,临走前,郑重道:“哥,今天谢谢了。”
“不用。”
这事也跟他有关。
贺舟齐被他收拾了,心里记恨着。李衡和陈简存走得近,没人敢得罪他。贺舟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找到鲍宾,鲍宾和陈简存向来不对付,如今新仇旧恨,挑了个陈简存去外地的时间,来店里闹事。
鲍宾打着找李衡的目的而来,不见到他不罢休。
陈铮鸣被打得措手不及,断了条胳膊,不得已联系李衡。
问题解决得比预计得要耗时,李衡把陈铮鸣送走,便跨上摩托,一路不敢停歇,生怕许喃等久了无聊。
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傍晚惨淡的亮光,长街光线昏昧,提前进入黑夜。
李衡开到附近时,雷声轰鸣,暴雨又急又密直直地打在高大的建筑上,平坦的柏油路上,茂盛的常青树灌木丛上,以及李衡杀气未消,冷寂紧绷的身上。
他此刻心慌得要命,晚到一分,心便慌乱一分。
终于,恢弘大气的音乐厅闯入眼帘,比赛早已结束,音乐厅关闭,此时隐在墨色的雨夜中,只有微弱的路灯灯光照着音乐厅极具设计感的轮廓。
许喃便蹲在一个路灯灯杆正冲着的屋檐下,冷风不讲道理地将雨水刮到她身上。呢外套单薄,顽强地抵挡着寒意,但许喃的心早已从内到外凉透了。
机车轰鸣声尖锐地划破雨幕,有光从裂缝中透出来。
李衡怕许喃还等在这,也怕许喃没等在这。前者是自责,后者是恐慌。
就在李衡骑车绕着附近的便利店开了一圈回来,说服自己许喃先走了也好,在这淋雨吹风,就那娇气的体质,肯定得生病。
结果下一秒,他在音乐厅正门屋檐下,一处不挡风也不遮雨的地方,看到了缩在那的一个白团子,以及红得刺眼的大提琴琴盒。
他急刹车,长腿一跨,顾不上拔车钥匙,朝那角落奔过去。
许喃没等看清闯入视野里的球鞋,便被一股蛮力从地上拽起来。
她双腿已经僵硬,这会全凭李衡手上的力气才站稳。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耳边,李衡的声音又急又凶:“你在这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许喃抬手用全力捶向他肩膀的拳头。
李衡纹丝不动,注意到许喃脸上挂着的泪痕,眉头皱起。
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脸,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指冰凉,因为许喃的挂满泪水的脸颊更冷。
他把人拥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来迟了。你打我骂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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