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泽生怒火攻心,他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沈冽,你满脑子就只有梁皙吗?”
“也不是,不过,”沈冽抬腕看表,然后抬眼,满脸的公私分明:“现在是午休时间,脑子归私人所有。”
“……”
-
梁皙坐在病房里,抱着束花,拨弄着娇艳的花瓣,低着眼,嘴角翘了翘,颇有点爱不释手了。
她想起半个小时前,医生来查房,她不确定地又问了遍,自己不会复发、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医生说不会,然后又说了句——这个问题,沈总昨天已经问过好几遍了。
梁皙当时顿了顿,医生又说:“你们俩感情真好。”
梁皙理了理头发,笑而不语,递给医生一个“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迷我”的眼神。
这段记忆,梁皙回想一次,就想笑一次。
在她又一次低头笑时,门从外面被推开。听到声音梁皙飞快抬头,看到来人,眉宇间的期待淡下,依然挂着笑容:“爸,你来了。”
梁赫从进门开始,身上就散发着浓烈的不悦情绪。那感觉像是,如果不是在病房里,但凡换个地方,他一进来,炸弹就要炸了。
但眼下的情况也没多好。
梁赫原本压抑着的怒气,被梁皙脸上的笑引燃:“小皙,你是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吗?生病了,大家都围着你,才高兴是吗?”
“你知不知道,昨天就因为你阑尾炎这事,沈冽突然从willia那跑回来了!我们两家合作的那项技术研发,就是想让willia来合作,这可是有关梁家未来的转型方向,你就这么任性吗!”
“还有,网上那堆又是什么事!你怎么成天身上都跟着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
梁皙在某一瞬觉得,她得以死才能谢罪了。
梁皙将花轻手轻脚放好,然后才看向梁赫,面上没什么情绪。在一段感情将要破灭之前,人其实是有预感的。
但这和真发生时,心像被刀捅一样,并不冲突,只不过是从扎进去那一瞬间的尖锐刺痛,变成了剜着肉抽出来的钝痛。
梁皙平静地看着梁赫,他站得精神十足。这么多年来好像都是这样,对她或好或坏,他都像有恃无恐一样。
以前,梁皙能忍着。
现在,她却有点儿烦了。
这些事她确实都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照梁赫这么生气来说,应该事不算小,但林理今早来这,却什么都没说,都挑着些好事在跟她汇报,话末,还说上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沈冽。
很显然,是沈冽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别把这些事跟她说。
就像他昨晚说的,有些事他能处理,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沈冽可能是想让她好好养病,保持一个好心情。
所以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他都能解决;所以他明明自己也不高兴,还是来主动哄她,迁就她的心情。
可她现在心情却差到了谷底,她好像辜负了他的努力。
梁皙越想,越有种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却又被突然都搅乱的烦躁。
脑海中,有回忆闪现。
是妈妈去世那天,梁赫蹲身抱住她,哽咽着说:“小皙乖,妈妈不在了,以后还有爸爸,爸爸永远是全世界最爱小皙的人。”
因为这句话,这么多年,再难受她都忍了,她告诉自己,他是爱她的,只是有时候没那么明显而已。
这一骗,就是十八年。
就连被毁坏的生日那天,爱没了,她对他也留着一份尊敬。
面前,梁赫的不满开始扩散:“还有小冽,哪像是个做大事的人,小家子气,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
梁皙却再压抑不住,情绪骤然爆发:“梁赫,你说我就算了,他关你什么事!”
梁皙这辈子,第一次对梁赫这么强势硬气。
梁赫一时间怔楞住,似乎没想到,她会因为沈冽有这么大的反应。
梁皙脸上表情冷淡至极,眼神也冷冰冰的,带着压迫,唇抿成一条没有起伏的线。
他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
梁皙反思,是她的问题。
因为自己这些年在梁赫面前太图表现了,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她本性里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爸,”这声爸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不待梁赫深想,就听见梁皙冷笑了下,缓声说,“走廊上的宣传标识您看见了吗?禁止大声喧哗。您好歹也一把年纪了,有名气有地位,怎么就没素质呢?”
梁赫一下怔楞在原地,被她直白不带拐弯的话骂懵了圈。
“还有,你们公司那点‘大’事,难道沈冽不是已经解决了?”沈冽虽然没说具体,但昨晚确实是说了,他已经解决了,他没必要骗她。
“您女儿做手术,您女婿来陪她,您还说他‘小家子气’?”梁皙一口一个“您”字,越叫越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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