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一顿,伸手拿起梁皙面前的玻璃杯,就着她喝剩下的一半喝了口,润润嗓子。
似是想明白什么,他笑了下,再开口,话音里带着可惜:“喜欢,又有点遗憾。”
“???”
沈冽:“我应该躺在床上才对,等着惊喜从天而降。”
梁皙瞥他一眼,没说话,虽然原来的剧本就是沈冽想的那样,但不妨碍她此刻就是要给他一个“你想得美”的眼神。
粥还要一会儿功夫才煮好,还不到浓稠的地步,但能吃了。
梁皙没继续等着,先抽空回自个儿家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她从浴室出来已经闻到粥香味,是沈冽把粥端过来了。
梁皙没什么胃口,因为还在胃痛,但又好像不是胃。胃在上腹部,前两天还是上腹部痛,这两天已经变成了右下腹部痛。
想着面前这碗粥是沈冽五点钟起来熬的,她冲着这份心意,怎么说也得面前吃上几口才行。
耳旁轰隆隆的,是沈冽拿着吹风机在给她吹颈部发根。
头发吹完,粥还没吃多少,梁皙真没胃口了,在沈冽开口前,她先把话说尽:“真吃不下了,你再让我吃就是逼我。”
沈冽没什么意见:“吃不下就别吃了,还有一些在温着,饿了想吃再吃。”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点早,沈冽坐在梁皙家沙发上,拿着平板在看股市。梁皙就想跟他待会儿,抱着个枕头,头枕在他大腿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一点点耷拉下眼皮,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
快到七点半,沈冽收到周助理的消息,说和司机已经到楼下,问他什么时候下来。
沈冽小心翼翼起身,睡梦中的梁皙眉头皱了皱,但也没醒。直起身那刻,沈冽下意识扶住沙发,因为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脚有点麻了。
他轻手轻脚抱起梁皙,将人抱回床上,轻拉着被子给她盖上,又掖好被角。
转身离开时,沈冽余光扫过床头,步伐一顿,然后弯下腰,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三个相框。
最靠近床的相框,是一张全家福,应该是梁皙妈妈还在世那时候拍的,一家三口十分和睦。
中间是一张梁皙跟梁赫的合照,照片很诡异,有明显修过图的痕迹,像是从一张大合照里,抠出来的两个人。
最后一个相框被扣放着,里头不是照片,而是一篇小学生作文,纸页泛黄,字迹歪七扭八写着:我的姐姐。
是谁写的不言而喻。
沈冽看了眼那篇用相框裱起来的小作文,又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睡觉的梁皙,扯唇笑了下。
梁皙对梁宣肯定有喜欢,但除此之外也有其他的复杂情绪,所以她愿意摆一个属于梁宣的相框,但不愿意放他的照片进去,可能是嫌看着烦。
这别扭的作风很“梁皙”
这三个相框孤零零摆在床头,每个都透着点诡异,合在一起,莫名有种可怜的感觉,三段关系,各有各的破碎。
沈冽站在原地,不知道想起什么。
眼前画面逐渐与过去重叠。
那时候他刚出国两年,没有读书的心思,还差点被退学。江夫人把他领回来,让他在海城呆了两天,又交给沈泽生。
回江城后,他待在家里,也没出门。有一天,沈泽生出席江城一中的校庆回来,无意间提到梁皙,说:“三岁看老,从今天的校庆发言上看,梁家那姑娘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耳旁的沈泽生还在说梁皙的种种优秀事迹,沈冽记得自己当时停下了在玩的游戏,突然间有种无措感铺天盖地袭来,好像在一条岔路上,他们在一个出发点,他选择下坡,而梁皙选择了上坡,两人渐行渐远。
这种无措感激起了沈冽的斗志。
之后回美国,他有时候会旁敲侧击问沈泽生,梁皙的近况,有时候会自己关注国内的新闻。
他记得fb上市的新闻上,贴着张梁皙敲钟的照片,她下巴稍扬,表情清冷,好像永远都是骄傲着的。
又想起沈泽生夸梁皙那句“有大出息”,沈冽理所当然的觉得,梁皙这些年应该过得很好。
后来在金门大桥上匆匆一瞥,她颓丧落寞,像是想轻生。
再后来,梁皙过生日那天,一边哭着,一边跟他说:“你可不可以,心疼我一下啊。”
……
沈冽突然很想知道,梁皙这些年,真的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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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皙睡得不算安稳,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有听到沈冽离开的动静,然后又睡了过去。
最后,她是被痛醒的。
梁皙半睁开眼,下意识掀开被子往里看,想看是不是有人在拿电钻钻她肚子,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顶着满头冷汗,梁皙痛得根本直不起腰,她一手按着右下腹部,一边穿鞋,套了两脚没套上,干脆光着脚,一路扶着走到落地窗边,找到遥控器打开窗帘。
她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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