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当真叫人怀疑,他未曾喝酒。
回去的时候,其他三位爷还有两位姑爷都是被人搀扶着走的,秦骁印站在白吟的旁边犹如一颗松柏,稳稳当当,就连身子也不曾弯曲半分。
所有人都醉了,两位姑爷说到底也是客,自然也就让清醒的秦骁印夫妇二人出来送。
郑之若好不容易把陈虎丹扶上了马车,她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今日多谢大表嫂相送,否则,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郑之若无奈的笑了笑,陈虎丹什么都好,但是从小没读过什么圣贤书,说的话自然也就粗鄙。
郑之若即便是听不惯,到底二人已经结为夫妇。
“表妹客气什么,你与王府是血亲,于我也是表妹,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王府帮衬的,表妹也不要隐瞒。”
白吟弯了弯眉眼,她说话的声音平静,莫名的让人想亲近,郑之若心下微暖。
“我从银川来到平城的时候,心中也有不安,可是妹妹传信回银川的时候……同她姨娘在信间提到过大表嫂,说大表嫂是极其好的人。”
郑之若话音刚落,里头男人含着醉酒的声音响起。
“夫人!夫人呢!”
郑之若这才匆匆忙忙的道了一句告辞,拉下了车帘,里面的人这才安分下来。
只听到郑之若低声呵斥陈虎丹:“夫君在外头醉言醉语实在不成体统!”
郑之若银川嫡女,她从小饱读诗书,也是最最公顺守礼,从前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虽然从未为难过郑之意,却也从来没有帮衬过郑之意。
如今郑之意的夫君位高权重,她的姨娘自然也在银川有了说话的地位。
她嫁过来的时候自然也去那位姨娘面前打听了不少,能够说出这番,的确不奇怪。
秦念枫那边则是平顺很多,玉家大公子一副书生模样,哪怕是醉酒了也是一副玉面书生模样,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里。
秦念枫匆匆道了别,白吟也好好送行,秦骁印除了刚刚扶了一下陈虎丹,他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二人进了门,大门关了,白吟这才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秦骁印。
“王爷叫我们夫妻二人出来送人,你倒好,嘴皮子都不动一下。”
白吟本来就不指望秦骁印多说些什么,此刻也只不过是随口说一句罢了。
秦骁印微微垂下眼,他什么都没说,夫妻二人走进了落叶苑,原以为秦骁印会一如既往的去书房,可谁知秦骁印跟着白吟走进了主屋。
“你也喝多了?”白吟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秦骁印。
秦骁印一路走过来脚步沉稳,可是一步都未曾乱过,她不相信秦骁印难道喝醉了。
他酒量一向好的很。
男人坐在椅子上,他唇角微微紧绷,这才用手扶上了额角。
“头有些疼。”
白吟这才吩咐的丫鬟赶紧去熬醒酒汤,今日那种情况,喝酒是免不了的。
“等会喝了醒酒汤,洗漱一番,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白吟声音放柔了几分,她刚要去问一问盛哥儿,手腕却被旁边的人扯住了。
“还是疼。劳烦夫人揉一揉。”男人脸颊这才微微泛红,他总是能够白的极快,无论夏日里被晒得有多黑。
秦骁印自然是长相俊逸的,但是却不是书生长相,而是……让人格外有安全感的长相。
秦骁印一边说着一边扯着白吟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角。
白吟沉默片刻,终究是走到了秦骁印的身后。
“好。”
白吟手指长年累月都在涂着芙蓉膏,日子里都有人伺候,她手指修长白皙,指尖微凉的触感像极了上好的玉石。
她每一寸力道都恰在好处,白吟不知道秦骁印是真疼还是假疼,直到手指微微发酸,她这才去询问秦骁印。
“好些了吗?”
白吟轻轻的转了转手腕。
男人唇角微翘,他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弧度。
“未曾。”
白吟咬了咬牙这才接着给秦骁印按了许久,直到醒酒汤下肚,白吟这才罢手不干了。
秦骁印洗漱过后爬上床,他还扯着白吟的手。
“夫君若是实在不舒服,叫来喜中给夫君按一按吧。”白吟闭着眼睛神情虽无变化声音却透着几分不耐烦。
夫妻二人盖在一个被子里头。
从前的两床被子已经被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被子。
秦骁印微微顿了一下,他这才伸手捏了捏白吟的手掌心。
“我瞧着你方才似乎手累了。”
白吟睫毛微不可动的颤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目光定定的看着秦骁印,她條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今日觉得累极了,实在是没有心思同秦骁印多说。
“不累。”
秦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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