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但样子看起来龙马精神,比我爸爸年长不了多少,他单枪匹马的闯进来,把我从地上捞起来,夹在腋下就带走了,一个字没说,也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夹在腋下。”盛欢的关注点很清奇,“你那时候个子一定不高。”
“是不高。”顾沨止说:“一米四?我七年级才开始窜个子呢。”
“那你祖父一定很高。”盛欢说。
“嗯。”顾沨止说:“他看起来很伟岸,据说后来,他找人摆平了那位厅长,对方没有再来找过麻烦,也是自打那次之后,我爸妈再也不带我去参加什么酒局饭局了,我得以开始好好上学,而我祖父……他每周都会回来看我,带我出去玩儿,跟我讲很多见闻故事。”
“他是做什么的呢?”盛欢好奇道。
“他……是斯宾塞学院的荣誉教授。”顾沨止说:“他其实很忙的,比我爸妈忙多了,每天世界各地的跑,他学识渊博,会的技能也很多,骑马,射击,近身搏击等等应有尽有,他有一身的腱子肉,能打二十个像我爸那样的家伙,他说他有很多钱,只不过不高兴留给我爸,他觉得我爸庸庸碌碌,不像是他的后代。”
“他应该受很多人的爱戴,每周回来看我的时候,手机电话都想不停,我猜很多人都盼着他回去工作,但他真的很爱我,我感受得到。”
“后来,他病退回家,无意间跟我谈起初遇时的那件事,他说我之所以会抬抬手就削掉那孩子的耳朵并非是意外,而是病症初发的表现,那是一种遗传病,是他遗传给我的,镌刻在基因里的,大抵是隔代遗传吧,我的父亲很幸运,没有继承到,他说我也许会成为下一个他。”
会成为下一个他?
盛欢猛然间怔忪,他只觉得这话耳熟的厉害。
“他问我害不害怕,未来也许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失去很多,甚至是生命,我说我不害怕,只觉得自豪,祖父这样的人在我眼里,惩奸除恶,救护世人,简直伟大的要命,再者能把坏人按在地上摩擦也太爽了,就算是死,也是死的光荣死得其所。”顾沨止说:“他就笑了,说我傻,说我天真,说我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他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没有经历过命运的毒打也是这样的狂。”
“可后来,你见证到他凄惨的死去。”盛欢喃喃的说:“你还会这么想么?”
“我依然会觉得这是他留给我的珍贵的馈赠。”顾沨止不假思索的说:“在得到了比普通自然人高阶一层的人生之后,就势必要承担他们所不能承担之重。”他忽而转眸,定定的凝望着盛欢的双目,轻声道:“故事听到这里,你还会觉得,我跟你是不一样的吗?”
盛欢猛地一怔。
显然,他没有料到顾沨止峰回路转的话题指向,这番突击令他措手不及。
“不止是我。”顾沨止说:“还有熊提、伍琳琅,等等等等,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他们都有着上一辈留给他们的不可摆脱的宿命,他们注定和普通的自然人格格不入,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配得到安定的生活,他们可以——报团取暖。”
顾沨止歪了歪头,“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么?”
盛欢陷入了沉思。
他费解的样子淘气可爱,鼓着的腮帮子让人很想伸手去戳一戳,没准儿能像个彩色的肥皂泡一样“啪”的戳破,顾沨止莞尔,佯装理解道:“没事,所有的小朋友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你才是小朋友呢。”盛欢说。
他的精神状态显而易见的松弛了些许,他撇撇嘴道:“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编来骗我的,如果是后者,那你也太可怕了。”
“你要是觉得我是编来骗你的,你也可以编点儿东西来骗我啊。”顾沨止说:“互相骗,谁怕谁。”
“你也没给我机会骗啊!”盛欢说。
“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顾沨止说:“唔……你为什么会知道许念姿的目的地?”
盛欢:“e……”
顾沨止:“你尽管说,我保证不当真。”
盛欢转了转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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