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说。
盛欢“啊”了一声。
他很困,无法分辩其中的真假,只局促的揉了一下衣角。
“没事,本来也坏的差不多了。”他小声说:“不用你赔,你走吧,我上去了。”
说罢他转身,却被顾沨止再次喝住。
“可它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电着我了。”男人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不用我赔你,不如你赔我吧。”
盛欢:“?”
盛欢猛地扭过头去,头上飞过几个豆大的问号。
要么送上门被讹,要么就讹人,怎么好像非要跟自己扯上点关系不可的样子?
两年前他不告而别,只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沨止,当年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只会更加不知所措,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
所以时隔两年,顾沨止再次找上门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不会,他的窝一直就在这盛世网咖从来没变过,如果要兴师问罪,早两年就该来了。事实上两年前顾沨止也没有过多纠缠就选择了放手。
也是,虞城商业巨鳄顾家的独子,全面发展保送名校的尖子生,无论怎么看都是前途一片大好,不必为了他这样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坎儿逡巡逗留,迈过去才是正解。
今天来应该也只是一时兴起,只为看看他这个见钱眼开的主日子过得如何,以消解当年的怨恨吧……盛欢无奈的想,无论顾沨止说什么,他不反抗就是了,反正已经够无地自容的了。
胡思乱想间,顾沨止已经走到他身畔。
跟当年相比,盛欢长高了,顾沨止也长高了,两人还是相差半个头,对望时恍惚还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顾沨止颔首看他。
盛欢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旧卫衣,宽松居家,衬的手臂劲瘦,胸廓侧壁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流畅到没有一丝赘余,脸孔倒是没什么变化,清秀如初,除了两个大黑眼圈。
跟三年前比起来,青涩感褪去了不少,但另一种纯且欲的气质盈上来,顾沨止想,这卫衣的效果跟女生穿吊带有什么区别?
“那个电压不高的,被电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盛欢道。
如果不是顾沨止,一般人可能还真听不出来他是在安慰人。
“可我手疼。”顾沨止说。
他将手举到盛欢跟前,平摊着掌心,骨节明晰有力,指骨冷白修长,关节处有一些薄茧,让这双手看起来性感却又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盛欢的目光微动。
他的基因里好像还存着一些条件反射,在看到这双手的时候就会想把自己的手放进去,潜意识如此,但理智遏制了他。
“我头还有点儿晕。”顾沨止补了一句。
“那你进来休息会儿。”盛欢无奈道,心知躲是躲不过了。
“好。”顾沨止微微一笑:“谢谢。”
盛欢抬手捂了一下额头,没再吭声,转而推开了网吧的门。顾沨止紧随其后,盛欢身上不情愿的情绪以及要溢出来了,是个人都能看得见,但顾沨止无所谓,他早料到两人的见面不会太愉快,但他今晚仍然是来了。
网咖里的状况比他想的还要破败,随处落手都是灰,显示屏和主机也都是过气型号,顾沨止没有落座,只是抄兜倚在一处桌角,状似好奇:
“你拿了五百万,都没有把这里装修一下。”
……
这是嘲讽吗?
盛欢无从分辩,他绕到柜台后翻箱倒柜,“都是我爸爸的东西,我不会动。”
顾沨止以为他要翻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他从一个塞满了发。票的橱柜里翻出了两包口味不同的泡面。
这凌乱邋遢的程度让顾沨止叹为观止,他皱眉道:“你这算是夜宵还是早餐?”
“无所谓啊。”盛欢说:“你要吃吗?”
少年吊起眼梢看他。
那件地摊甩卖二十块都不见得有人要的卫衣是纯白的,一般人应该不会买,毕竟这色调容易显黑,但这规律在盛欢身上不做数,他白的惊人,反之,发丝和眼睛的色调极深极纯。轮廓细腻的像是个瓷做的人,纤细,易碎。
嘴上虽然在邀请,手却把那两包泡面抱得死死的——护食护的仿佛饿了八百年。
顾沨止咳嗽了一声,“不用了谢谢。”
盛欢:“哦。”
他认认真真的抱出一口锅来煮泡面,趁着这个功夫,顾沨止缓缓开口:“我昨晚在附属医院看到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
盛欢的动作微微一顿,扭头问道:“你生病了?”
“没有,路过而已。”顾沨止眼睫浮动:“那个人是你吗?”
盛欢缓缓的咽了一口唾沫。
是巧合吗?
他前脚在手术室听到了疑似顾沨止的声音,后脚顾沨止就问他是否去过附属医院。
他们当真有过这样的时空交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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