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肩上却突然沉了沉。
转头,视线映入小叔那张冷峻的脸。
陆临珹拍了拍他肩膀,“你婶婶酒精过敏,就不用敬她了。”
陆昇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几点灯光倏忽掠过他鼻梁上的那副金边眼镜,镜片后,那一双狭长的凤眸深不可测,漆黑的瞳仁,却又好似洞悉一切。
四目相对间,陆昇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端着的酒杯。
陆临珹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寡淡如常。
“想喝多少,我陪你。”
就是这句话,成功挑起了陆昇心中的好胜心。
从小到大,他几乎一直活在陆临珹的光环之下。
因为年龄相差不大,不管做什么,父亲和家族里的那些长辈们总是习惯性地拿他和陆临珹做比较。
然而偏偏,他的这位小叔叔就像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拼命,始终够不到他的一丝半点……
他费尽全力才吊着车尾考上的重点中学,进去后才知道陆临珹早已是那所学校的神话;他起早贪黑拼了三年才考上了省内一所211大学,陆临珹已经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里本硕连读;而当他还在为一次次的考研失败而懊恼沮丧时,陆临珹已经完成了博士学业;当他被父亲花钱扔去国外镀金回来,才知道短短几年陆临珹已经辅佐着他的父亲将家族企业的版图扩展到了全国……陆临珹成了集团里仅次于父亲的二把手,而他,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仿佛他的出生,只是为了衬托小叔叔的优秀而已。
他终于放弃了,既然实力不够,又何必那么辛苦?
后面他开始摆烂,玩车玩票子玩女人,走上了纨绔子弟固有的路线。
父母对他恨铁不成钢,那些老顽固们也在背后偷偷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只有小叔叔,在狠揍了他一顿之后,逼着他回到了正轨……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追不上陆临珹了,他也不敢指望集团未来接班人的位置。
可是现在,为什么连唯一心动的女人都成了他的妻子?
陆昇目光掠过他身后那道灵动婀娜的身影,下颚紧了紧,半晌才抬头迎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好啊,奉陪到底。”
……
陆临珹喝醉了!!!
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远远瞥见躺在红色大床上那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何歆瑶感觉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一直以为他千杯不倒呢。
在化妆师的帮助下,终于将头上、脸上和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个遍,换上大红色的丝质睡衣,何歆瑶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就是这睡衣的款式……
余静娴走的时候还冲她挤眉弄眼。
“新郎官都醉了,晚上还怎么洞房呀?”
“这就不牢您费心了。”
何歆瑶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过去,堵上闺蜜的嘴顺便连房门也一起关了。
新郎喝醉了,洞房自然也闹不起来了。当然,除了他那群老同学,陆家一众小辈是没有那个胆子去半夜打阎王的。
将一切喧嚣关在门外,偌大的新房总算清净了下来。
陆家别墅的院子里依然喧闹,但是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视线掠过布置地典雅而喜庆的婚房,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张沙发上,何歆瑶心下微定,晚上就勉强在那凑合着过吧。
有些嫌弃地拉了下睡衣的领口,这什么设计师设计的?领子也太低了吧?还有这边,弄什么薄纱,太透了吧?好像生怕人家看不清里面似的?陆临珹说只是今晚住在这里,明天就回他自己的房子了,所以她自己的行李基本都送到他家去了。唉,早知道就应该带自己的衣服过来了,现在连个换的都没有……
正暗自吐槽,突然听见床铺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何歆瑶抬起头,就见原本背对着她侧身朝床另外一侧躺着的男人翻了个身,换成了仰躺的姿势。
这人喝醉酒后,该不是要耍酒疯了吧?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说是平时越沉稳安静的人,发起酒疯来就越是可怕。
想起上次的教训,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糊弄糊弄张正彦,在这位真正地散打高手面前根本就施展不开。
想到这,她有些警惕地退后了几步,护着胸口的那只手也不自觉揪住了衣领。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床上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何歆瑶屏息安静地等了会儿。
却见陆临珹一只手用力扯了扯领带,另外一只则胡乱拉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呃……这是酒喝多了觉得热?
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拉扯着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服,只可惜徒劳无功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解开那件西服的扣子。
何歆瑶站在原地安静地看他折腾了半天,脑海里突然又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段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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