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摊主跟顾客议论纷纷。
“怪不得一样一件,跟别的摊位都不一样。原来卖得都是洋垃圾,还说是外国牌子货,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外国的屎都是香的呗。”
“这种服装利润高,一件挣好几十,挣的都是昧良心钱。”
管理员只能去付翠芳摊位看,他问:“你这是走私的二手服装吗?”
付翠芳脸色涨红很难看:“我这是正经批发来的衣裳,根本就不是走私。”
管理员说:“进货票给我看看。”
“为啥要有进货票,你问问吧别人都有吗?”付翠芳强撑着嘴硬。
面对众人强势围观,管理员说会上报领导,让大家等处理结果。
付翠芳颓然地坐在凳子上,精气神像被抽走一样。这还不够,刚才在她那儿挑衣服的顾客纷纷指责她卖走私货。
等吃完瓜往摊位走,初夏说:“这些洋垃圾原来这么脏啊。”
初迎说:“是啊,这些衣服跟寄售店的二手衣服可不一样,国外有人专门收旧衣服,这些衣服有从废品站收来的,有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有各种污垢,付翠芳卖得衣服都是从里面挑出来的干净的,那也有很多细菌病菌,国家前两年就禁止不让进口了。”
“那倒卖这样的衣服不是作孽嘛!”初夏感慨道。
第二天付翠芳的摊就关张没有开门,又过了几天有管理人员把她摊位的衣服全部装蛇皮袋里带走,初迎也没见到付翠芳再来。
姜铁梅比初迎还关注这事儿,初迎担心她对侄子侄媳妇起恻隐之心,就打探她的想法。
“你说她好好西服不卖,非得换成这些走私货,生意是好了,可那是犯法啊,她怎么能干犯法的事儿呢。”姜铁梅说。
初迎觉得婆婆三观很正,没同情付翠芳,而是很嫌弃。
“妈,咱们真不知道他们能干出啥事儿来,本来就断了亲,咱们别搭理他们就行,可千万比跟这一家子搅合在一块儿。”初迎说。
“不搭理他们,我可怕惹一身腥,你说我以前跟瞎了眼似的,对他们掏心窝子地好,真不值得。”姜铁梅唏嘘道。
——
最近满脑子都想着买四合院这事儿,当天晚上就有个年轻人上门。
方家刚吃过晚饭,方洪年对着登门拜访的小年轻很惊讶地问:“你咋来了,有事儿?”
小年轻跟他压根就不熟,更不用说熟到随意上门串门的程度。
“方师傅,听说你们有亲戚想要买四合院,我刚好知道一处房源,是我亲戚想要卖。”小年轻说。
方洪年拽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想不到你还帮我想着这事儿呢,来顺,快坐吧,你啥亲戚,你们家不就你跟你妈吗?”
马来顺在厂里是比较突出的新职工,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庭情况。
“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平时走动不多,他们一家都去过了美国,京城的房子住不着,就想着卖掉。”
初迎一家刚想回正房,听到说四合院的事儿,立刻停下脚步,问道:“哪儿的四合院,说说啥情况。”
她心说平时公公挺和蔼的,可这个小年轻像是挺怕他的样子,都不敢抬眼看他。
手里捧着姜铁梅递过来的热茶,马来顺本来还挺拘束,听初迎很感兴趣,立刻觉得自己不白跑这么一趟,马上转向初迎说:“国子监那边的,是个三进四合院,是挺好的房子,我这亲戚一家子都在国外,前两天才回来处理房子的事儿。”
初迎他们都知道国子监那边独门独户的四合院多,她立刻来了兴致问:“产权人一共有几个,都同意卖房吗,有双证吗?”
马来顺可没有李敏淑那么专业,听到初迎问这些,满脸茫然,显然不了解情况,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些,就知道亲戚要卖房,据说房子还挺贵,现在里面还住着人。”
从马来顺嘴里问不出来关键信息,初迎就问:“他们一家不都在美国吗,怎么还住着人?”
不会是跟沈教授家一样的情况吧,房子收上去就分给租户住,之后带着租户发还房主。
这点马来顺倒是了解,说:“我这亲戚是远房表亲,他们家在清朝的时候有人在内务府当差,我表舅姥爷在民国时也是收入高的文化人,五十年代就去过国外,国内就剩我表叔一家,我表叔现在在美国是教授。
运动的时候房子收上去,里面有机关在办公,房子也是他们花了点钱赎回来的,机关搬走了,他们想去美国,就把房子租给某省驻京办事处,租了十年,现在租期还有六七年呢。”
“省驻京办不买这房吗?”初迎问。
马来顺说:“好像是他们没预算,只租不买。”
方洪年问:“那要是房子卖出去驻京办会搬走吗?”
马来顺摇头说他不知道,但他说:“我表叔去国外的时候担心房子空着被人占了,租出去又怕到时候人家不给腾房,这是认识驻京办的人,才把房子租给他们,现在家人彻底不需要这房了就想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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