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胆子大的小男孩看了看周围,又看向姜安宁,看到姜安宁点头,有些害羞地靠过来,“姐姐,你想问什么?”
“请问你们大队是不是有一个叫宁远山的人,是从首都下放到这里的医生?”
其中一个小孩带着戒备地看了她一眼,“你找他干什么?”
“我侄子的腿摔断了,我想请他帮忙看看。”
那小孩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下,道:“那你跟我来吧,我爷爷就叫宁远山。”
小男孩叫宁思明,是宁医生的孙子。父母在前些年度运动中饱受折磨,去世了。只留下他和爷爷宁远山相依为命。
宁远山现在是向阳大队的赤脚医生,住在大队山脚的草屋里,听说了姜安宁的来意,他略一沉吟,便答应了,“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成功。”
姜安宁闻言,连连感谢:“不管结果如何,都谢谢宁医生。”
“你先不要谢我。”宁远山脸色严肃,“我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没有做手术的条件。你侄子的腿不是个小手术,一般的卫生所不能做,只有羊城的医院有这个条件。”
这个条件并不是简单,姜安宁只能先应下,再回去想办法。
周恩瑾出任务回来听说后,摸了摸爱人的小脑袋安慰她:“不要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我等会给三姐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办法。”
周恩瑾的三姐周书婷比周恩瑾大三岁,是首都部队的一名军医,她有一个学长就在羊城医院当医生。听说了铁牛的情况,愿意帮忙。
安排好一切,姜安宁怀着欣喜的心情拨通了锦城的电话。
电话是王福花接的,听说铁牛的腿能治,当场眼泪的就流了下来。
她们也没耽搁,萧良帮他们买了票,王福花就带着铁牛过来海岛。
赶火车这天,姜全根和萧良把两人送到火车站。上火车前,王福花带着铁牛去趟厕所,把身上的好衣服换成破烂打满补贴的衣服。
火车上扒手多,人贩子也多,她一个老婆子带着孙子还有那么多东西,很不方便。
为了少上厕所,两人愣是在火车上没喝过一口水。
等火车到了羊城,婆孙俩都瘦了一圈。
姜安宁看到两人后,差点没认出来。
铁牛见到老姑,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不撒手,“老姑,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铁牛?”
姜安宁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老姑当然想铁牛,没有铁牛在身边,老姑晚上都睡不习惯。”
以往每晚睡觉前,她都会给铁牛讲故事。来了海岛后,睡前不讲故事,她居然不习惯,怎么都睡不着,非得拉着周恩瑾讲睡前故事。
惹的后来只要她睡不着,周恩瑾就拉着她做夫妻之间的事,美其名曰助眠。
铁牛蹭了蹭老姑,闻着老姑的味道特别安心:“铁牛也一样,没有老姑在,都睡不着。”
说到这,王福花插了一句:“你是不知道,你刚离开那会儿,这小子半夜不睡,非要缠着你爸和我,讲什么睡前故事,可把我们累的够呛。”
姜安宁听了,面色一红,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周恩瑾。
周恩瑾轻笑。这一点姑侄两人倒是很像。
王福花还在抱怨,姜安宁不好意思赶紧转移换题。
简单的叙完旧,姜安宁接过王福花手里的包裹,被包裹的重量惊了一下,“妈,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如果她没摸错,这里面一个大块头长方形的东西是收音机?
这年代的收音机不像后世那么小巧轻便,而是大块头,蛮重的,很难想象王福花居然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赶路。
王福花帮铁牛擦了擦脸,“这里面除了我和铁牛的衣服,都是给你带的。之前你们结婚,恩瑾买的收音机我也给你背过来了。”要不是缝纫机和自行车太大,她都想一起背过来。
闻言,姜安宁鼻子一酸。
三转一响走之前,她和周恩瑾商量过了,考虑到带着坐火车不方便,所以留在了家里。没想到现在妈又把半导体收音机给背来了。
她猜测要不是因为缝纫机和自行车太大,王福花能一起背过来。
爸妈对她的爱这么深沉且不计回报,她何德何能这辈子才有机会遇见有这样的父母。
周恩瑾在羊城医院附近定了招待所,王福花虽然心疼钱,但也知道这钱不能省。
她们到达时候是下午两点,两人在火车上都没敢睡着,这会儿是又累又渴又饿。
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上床休息,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两人的精神才好多了。姜安宁和周恩瑾打算带两人去国营饭店吃个饭,然后到处逛逛。
几人刚进去就听到妇人的哭喊声,周恩瑾抬眼扫过去,脸色一变,“是孙芳婶子。”
姜安宁闻言,赶紧起身。
只见人群中,孙芳抱着一个脸色发紫呼吸急促的孩子在地上大哭,“天宝,你怎么了?不要吓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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