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从前在她那得到的都是嫌恶欺骗,牧晏不过稍稍对?他说点好话,沈照寒就没了脾气。
牧晏怕劝不住他,又叮嘱他:“你千万别冲动,如果他们?死了,可能我就回?不成家了。”
沈照寒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你找到了回?家的方法?”
“没有,但我有预感,我快回?家了。”
牧晏耸了耸肩,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的蹉跎,纵使她最后没能回?家,其实她也能勉强接受好好留下来生?活。
但是她更希望可以?离开。
上辈子?被?雷劈后她就回?家了,现实毫无征兆,好像只是20岁的她黄粱一梦,之后她安安心心读书,恋爱,毕业,工作,直到一场意外?车祸。
再醒来时,她穿越到了“书”中,而她却只有死亡以?及20岁的记忆。
从系统的只言片语中,她隐约猜出是他们?一直在等她,执念难消,故而她的灵魂才能重新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他们?的执念消除了,是不是就意味着……
她将沈照寒抱得更紧一些,低声哭诉道:“我真的很想?一直与你在一起?,可是不能回?家的话,我真的生?不如死,沈照寒……每次死的时候,我真的好难受啊,如果这次再不成功,我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
沈照寒亲眼目睹过牧晏两次的死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经?受的痛苦,每一次他只能苦苦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他自己堪比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他轻轻在她唇边吻了一下,虔诚的,认真的。
“上次我不会拦你,这次同样不会。”
牧晏有些恍惚地站在原地,沈照寒已经?离开了,但她还有些回?不过神。
预想?之中的槽糕情况完全没有发生?,她站在宴会上暴露身份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被?这几个人轮流关小黑屋的准备,像一个被?随意抢夺的玩物。
但是出乎预料的,他们?最关切的是她“疼不疼”。
牧晏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突然就觉着她不是孤身一人在苦苦挣扎。
他们?也算是。
她的家人吧。
她突然想?起?谢幸川。
上辈子?她与谢幸川其实是最要好的,他是个对?她温柔到近乎没有底线的人,她的暴戾很多时候都发泄在他那里,而他永远像是一潭水,温柔而平静地吸纳她的一切负面情绪。
当初他会同意穿上女装当花魁,也是为了她。她偷走了老鸨的私房钱,带着柔樱一起?逃跑,却被?老鸨逮住。
出身名门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即便落到这种腌臜地方,与她也是不同的。她习惯性笑脸伏小做低讨好别人,故而才会给他送包子?。谢幸川是个硬骨头?,老鸨怕毁了他一身好皮肉又想?教训他,便用针扎他,给他喂虎狼药,放在常人身上早就遭不住求饶,可他硬生?生?挺了半个月。
但那天?他替她挡住了鞭子?,十三岁的他穿着女人的衣裳,跪在老鸨脚边一遍又一遍地磕头?求饶,磕得满头?是血,求老鸨把她放了。
当时她怎么想?的呢。
她想?她定要好好对?待谢幸川,把他当成是她的家人。
牧晏回?过神,已经?走到了谢幸川的院子?里。
此时皓月当空,像极了他浑身是血死在她面前的那晚。
护卫认识她,挠了挠头?,偷偷告诉她:“姑娘,今晚世子?殿下将公子?给罚了,公子?如今还在祠堂跪着呢。”
牧晏点了点头?,又转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她看到了跪在祠堂院子?里的谢幸川,院子?里都是坚硬的青石板,外?加这么冷的天?,也不知谢幸川究竟犯了什么错,谢端才会这样不留情面地惩罚他。
“你来做什么?”谢幸川还跪在原处,没有回?头?却知道是她。
“听说你挨罚了,我自然得来观赏一下你倒大霉。”
牧晏一点都不心疼他,他这辈子?确实狗的很,谢端罚得没有任何错。
她大大咧咧地走到他面前,存心让他不痛快。
“欣赏完了没?欣赏完了就赶紧走。”谢幸川都没抬头?看她,神情阴郁,但他可能挨了揍,嘴角还残留着伤口,艳丽的容颜也没那么刺人。
牧晏缓缓弯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他嘴角的伤但却被?谢幸川躲开,她不耐烦地强行掐住他的下颔,板正他的脸,手指粗暴地按住他流血的唇角,惹得他“嘶”了一声,愤恨地盯着她。
她离谢幸川更近一些,另一只手缓缓掐住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浅浅的海棠香,轻声问他:“你跟我说实话?谢瑜真的消失了吗?”
谢幸川挣扎的力度蓦然变小,雌雄莫辨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嘲讽:“谢瑜死没死又与你何干?”
牧晏不假思索道:“我喜欢谢瑜,男女之情那种。”
谢幸川毫不留情揭穿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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