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梦搅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就让他活在永远梦中,不再醒来多好。
“梦。”牧晏轻声呢喃着这个字,听着雨水淅沥,思绪混乱,随着雨水沉沉浮浮,像是一张张被浸湿的纸粘在了一块,扯也扯不开 ?,理也理不净。
她伸手按住了太阳穴,有些难受,很想吐。
“姐姐,别胡思乱想了。”周予知连忙握住她的手,瞧着她不适的神情,不禁后悔自己多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即便周予知本身?也身?处一团迷雾重?重?中,可他心中却是清明的很,他自始至终执着的也就她一个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就好。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
周予知想,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是愿意成全她的心愿的。
只要她开?心就好。
牧晏回过神来,有些疲惫,却没有再思考有关?梦境的事。
“你怎么叫我姐姐?”她随口问他,按理来说以他和她之间的相处方式,周予知怎么着也是叫不着她姐姐的。
周予知又不说话了。
牧晏累了,他不想说,那她就不再问。
“周予知,这雨怎么还?不停,我们一起冲出去呗。”牧晏抬手急促的雨水打在掌心,冷得从皮肤渗透进了血中,冷得心都被冻得僵住。
这样的天气。
孤男寡女,同处一处,天地昏沉,不搞出些暧昧情节都不合适。
可周予知虽然揽着她为?她挡雨,但言行举止无一处逾越,君子得很。
牧晏被他一番话,搅得心事重?重?,也没什?么心思谈情说爱。
当孕妇挺累的,当瞎子也挺累的。这两样堆在一起,她更心累得很,平时那点蓬勃的心思这些日子如同被这冻雨迎头而?下,扑灭得一干二净。
“冲出去,不行,若是你感染了风寒怎么办?你还?怀着身?孕可不能生病。”周予知连忙说道,想要打消牧晏这疯狂的念头。
牧晏头昏脑涨,恨不得淋些雨,让发昏的脑袋好好清醒清醒。
“无妨,不然咱俩还?要真困在这里?困到天明吗?不过就是生病,死不了人的,咱俩一起生场重?病如何?”
牧晏话说的轻松,她对现在的日子本就没什?么归宿感,从未想过有什?么珍视的东西,反倒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昏个几个月才好。
她这样说着,也这样做了。
牧晏抬步就走?进了磅礴大雨中,雨水迅速打湿了发髻,衣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很冷很冷,冷到血液好像都要凝滞。
她伸手试图接住雨水,也就在这个时候,牧晏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的眼睛确实是瞎的,身?体确实是冷的,而?隆起的肚子确实是有胎动的……
周予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在暴雨中停留的女子,她仰着头任由雨水倾洒,甚至提着裙角转了一个圈。
好像此?情此?景他曾经同样见过……
那是……那是满山遍野都是枫叶如火的秋天,秋雨萧瑟,一身?单薄白裙的她同样就这般站在雨中起舞,口中时不时轻哼着他听不懂的歌声。
本来满腹抱怨,想着要立刻赶走?陈晏的他呆在原地。
刚满十七岁的少年……怦然心动。
周予知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最终轻轻地唤出萦绕在梦底许久的名字:“牧晏……”
他的声音太轻了,被雨水拦住了。
牧晏听不见。
周予知同样庆幸牧晏听不见。
他不明白这似是凭空出现的名字,可心中久久的疑惑却在此?刻轰然解开?,不禁回想起护国寺的初见,不由得神情恍然。
当时看似是彼此?的针锋相对,如今看来更像是久别重?逢的不知所措。
好像第一次见面?,就毫无道理地心动,毫无理由地置气。
周予知走?入了雨中,每走?一步,每靠近她的一步,都好像走?了一生又一生,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
他看见她巧笑倩兮一次次骗他沉沦。
他看到她次次生产大出血死在他怀中。
他看到她歇斯底里?崩溃,提剑指向他,诅咒他去死。
……
他抱住了她。
雨下的那么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全都浸泡在雨水当中,将他与她彻底淹没,吞掉。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好像只有这样她就不会消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实实在在的真切。
“你个骗子。” 他道。
周予知有很多话想与她说,可最后说出口的,也就只有无奈又苦涩的一句。
牧晏无所谓一笑:“周予知,带我回家吧。”
初夜
“谢瑜, 既然人已经找到,就跟为兄回家吧。”
谢端撑着油纸伞,替谢瑜挡住了风雨,平静的目光顺着谢瑜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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