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周围人声鼎沸, 身侧的人气喘吁吁,呼吸急促,显然是匆匆忙忙间追赶上的她。
牧晏瞎了这大半个月,鼻子比狗都灵, 周予知一靠近她, 她就认出了周予知。
不得不说的是, 牧晏悬着的心瞬间回了原处。
只是她同样也是记得上回骂周予知的那番话, 心中?别扭,不想率先开口跟他说话,于是就等着周予知先开口。
等了半晌周予知也没说话,只是拽着她的衣袖顺着人流往前走,冷漠得很。
其实周予知劈头盖脸就想质问她一顿为何这?么不小心, 为什么不懂得保护好自己。
可他垂头一看牧晏神情懵懂,只怕还不知是他救的她。
周予知不由得想起自己大半个月前说的狠话,又想到今日她是和谢瑜一起出的门, 心中?难免憋着口气,索性也不和她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 谁也不搭理?谁。
牧晏回?想起方才的事情, 内心尚有?余悸。
方才谢瑜和谢端起了争执,牧晏即便揪着谢瑜的衣角,但?还是一个不慎被人挤入了人潮人海中?,只差一点点,今天冬至就成了她此生?的忌日。
前世一桩桩一件件踩踏惨案涌入脑海,她很没骨气地往周予知身侧又靠了靠,生?怕再被人挤走。
周予知本?来沉凝的脸色舒缓了不少, 偷偷觑了一眼?身侧的牧晏,未曾想牧晏也在仰头看他, 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故作的冷漠顷刻间就要轰然倒塌。
“好心人,我好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串呗。”牧晏不想跟周予知说话的情绪是真的,对冰糖葫芦的渴求也是真的。
周予知本?来活跃的心又被一盆冷水迎头而下,泼得哇凉哇凉的,整个人发抖。
他后知后觉,
她一个瞎子哪里会看他。
周予知在心中?怒骂自己一声“犯贱”。
这?大半个月周予知无时无刻不在想牧晏,想到他浑身是伤在冷水里游了又游,连续几日高烧不退梦里喊的名字都是她。
周予知恨这?么没出息的自己,更恨自己这?没由来的感情,明明牧晏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好像已经爱了她很久,连命都不要,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她对他这?么无情,按理?来说周予知该恨她的,该与她一起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可他就像是一条被驯化的狗,即便主人对他再坏,可一旦见到主人想到的只有?摇尾巴。
就像他每夜巴巴地坐在枯树上?,
看着她帐中?的烛火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她永远不会知道的。
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这?些的。
周予知故意粗声粗气,让她分辨不出是他的声音:“吃什么冰糖葫芦,方才就差点走丢,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牧晏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为何他声音变了。
若不是牧晏日日睡着周予知曾经的床褥,对周予知的身上?的清雅香味太过熟悉,她只怕也要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你找个绳子把我和你捆起来,我都好久没吃过冰糖葫芦了。”牧晏仰头看他,软绵绵的声音说起话来撒娇似的,叫人拒绝不了。
她这?些日子孕吐得厉害饭都吃不安生?,周予知这?才发觉她好像瘦了不少,不受控制心疼起来。理?智觉得她这?般冲着陌生?人撒娇他该生?气的,情感上?却输得一败涂地,别说要他买冰糖葫芦,即便是要他天上?摘星星,也是心甘情愿的。
牧晏没听到拒绝,就默认周予知同意了。
她连忙就将?发髻上?绑成蝴蝶状的发带解开,摸索着他的手腕,将?发带凌乱地缠了好几圈,轻哼道:“这?样就走丢不了了,你再帮我打个死结。”
周予知半晌没有?动作,牧晏用胳膊肘抵了抵他,不满道:“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小气成这?样,连根冰糖葫芦都不给我买。”
周予知心中?涌起莫名的滋味,情不自禁去想今日他若没有?跟来,那她此刻满口甜言蜜语,想要绑在一起的又会是哪个男人。
他像个被丈夫背叛但?又原谅的妻子,只要因为丈夫的言行稍有?不对,就开始在细枝末节处寻找丈夫再次背叛的痕迹,一遍遍地折磨自己,但?又死活不愿意分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
周予知也成了这?样的人。
一个怨妇。
哦,不对。
是怨夫。
他满怀幽怨地将?发带打了个死结,借着灯火葳蕤,他盯着两人紧紧被发带缠在一起的手腕,心中?又涩又甜。
苦涩于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窃取着她的难得的柔情,若是她知道是他,只怕会立刻翻脸,叫他滚得远远的。
甜的是她此时此刻,就在他身边。
牧晏不同于周予知心中?的百转千回?,她想的分外简单,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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