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沈照寒没有立刻回答。
沈照寒和牧晏在凝滞的黑暗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梦到的人应该是我母后。”沈照寒声音平静,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牧晏没想到他如此坦诚,她还被他揽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冰冷的温度,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 那你为何在庆毓宫种满梅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要替先皇后报仇吗?”
沈照寒低头看她一眼,轻抚她的脸颊,轻笑道:“为何要替她报仇?她自缢于梅树是她咎由自取。在庆毓宫种满梅树不是因为晏晏你喜欢吗?”
牧晏推了推他,觉得莫名其妙:“我何时说过我喜欢梅花?莫不是你记错了,亦或是明瑶喜欢……还有你为何如此说自己的母后?”
沈照寒忆起那年的秋夜,把牧晏揽的更紧了些,低声道:“晏晏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
牧晏想了想,有些羞赧,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当然记得,当时她一心勾引沈照寒,无所不用其极。
第一次脱得只剩一件合欢襟躺在龙床上结果睡着了。
第二次她把自己灌醉,准备装可怜勾引沈照寒,结果喝太多,牧晏第二早醒来除了觉得浑身酸痛,其余什么都不记得。
但好歹那次事情成了,她便也不在乎那些细节,不记得也没什么。
“晏晏那次跟朕说过,晏晏十八岁时第一次出门远游去了江南,在冬日的江南只见到一树红梅,自此就记在了心中。朕便以为晏晏是喜爱梅花的。”沈照寒声音渺渺,没什么情绪,却让牧晏又出了一身冷汗。
这事的确是发生过的,只不过发生在她没死之前。
再者原身进宫时刚刚十八,哪里来的机会去什么江南远游!
天爷啊,她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又在喝醉后说了什么混账话。
不会把自己是穿越来的这种事情都交代给沈照寒了吧!!!
“我喝醉了瞎说的,这你怎么都会相信呢,你可千万别当真,无论我说了什么。” 牧晏此刻分外庆幸自己有晚上有一点光都睡不好的毛病,此刻才好把她一脸的慌乱心虚遮掩得很好。
“我以为……酒后吐真言。”沈照寒并没有就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牧晏简直要哭了,她连忙打断他:“那你让不让我搬走,我已经做了好几日噩梦,再这么下去我也要去梅树上吊一吊了。再有你为何说你母后咎由自取,她又做了什么?”
沈照寒想起自己母后死时的惨状,一时不知如何对牧晏说。
他母后是个贞烈的女子,却也格外愚蠢。
她竟然妄想通过自缢求得父皇一丝心软,去放自己母族一条生路。
只可惜自古帝王向来忌惮权臣,她即便吊死换来的依旧是余氏一族连诛九族,连襁褓幼孩都未放过。
沈照寒那时虽为太子但年纪尚小,无法参与朝政。
更何况他应该感谢父皇提前为他拔除了余氏,虽然没了母族支持弑父之路艰难了一些,但也总好过被他人辖制,做任何事情都束手束脚。
某种程度上沈照寒甚至是理解先帝的。
可这话显然是不能对牧晏说的,沈照寒略去了他自己的想法,如实把当年的事情复述一遍。
“你父皇可真可怕。” 牧晏惊讶于帝王的诡谲心肠,不免想到现在把她抱在怀里这位可是弑父上位的,只怕比先帝心思更重。
“明日朕带你去皇觉寺拜拜佛。”沈照寒指尖挑起她绸缎般的长发。
“你还信这个?” 牧晏不免又想到梦中挂满招魂幡的九重宫,心里有些发毛。
她下意识想拒绝,但瞬间又想到了前几天收到了那张小纸条。
那个敌国皇子叫她在皇觉寺相见。
“为了你,朕不得不信。”沈照寒莫名其妙来了这一句,不等牧晏发问,他说道:“睡吧,时候不早了。“
牧晏没听懂他那句“为了她不得不信”,她想问清楚却又怕问出些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她郁闷地躺下,叹了口气。
“你若是不想睡,朕不介意和你做些什么消磨时间。”沈照寒听到了她的叹息,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好听又性感。
“别别别,我现在就睡。” 牧晏连忙用被子把头蒙起,生怕男人真想跟她做些什么。
……
天刚蒙蒙亮,薄薄的云层甚至还坠着几颗星星。
牧晏早早就被景儿喊了起来,意识模糊地任由景儿梳洗打扮。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牧晏打了个哈欠,就算是去拜佛也不至于起这么早吧。
“娘娘,今日可是春祭日,是为天下百姓祈福的大日子。陛下登基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举办春祭。按理来说妃嫔不得参与春祭,但皇上特意点名娘娘跟着一起,这可是皇后才有的殊荣。”
景儿在牧晏盘好的发髻上簪了最后一支龙凤嵌绿宝石金钗,又轻轻在牧晏眉心点了一点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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